【那把劍,是謝行雲,也就是當今劍宗掌門謝行風的哥哥所持有。】
【謝行雲的天資奇高,就是比起掌門謝行風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在當年禍世鬼域一戰中……】
【後來謝行雲成為了劍宗的掌門,謝行風再無人提起……沒想到他的劍,倒是葉落歸根】
雲桐等人在大殿之上,也簡單聽謝明溪小聲介紹了師伯的事迹,内心唏噓不已。
“行雲一生光明磊落,行得端,坐得正,為何佩劍卻會引發如此災厄?你們可有人說謊?”
在一片“絕無”的否認之聲中,雲桐也跟着衆人,低頭飛快地說道:“拔劍一事,絕無造假。”
為首的掌門神情嚴肅:“謝行雲戰殒于鬼域之後,我們憾而未及替他收斂屍骨和佩劍。當年正道宗門聯手封印鬼域之後,為何鬼域中的殘劍還會回到劍冢?”
此言一出,四下寂靜,就連彈幕也停滞了一瞬。
盡管直播的觀衆多是與戀綜小分隊同齡的年輕一輩,沒有親曆過禍世鬼域之事,但是席卷整個修真界的浩蕩災禍,衆人皆有所耳聞。
如今聽說禍世鬼域中的遺物重回劍冢,皆如五雷轟頂一般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議事大殿的門陡然被響起。
一位渾身浴血的劍修走進門中,雙手托着一隻細長的木匣。
“這是在劍冢之中尋得的——行雲劍。”
在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之中,木匣被緩緩打開。
黃澄澄的内錦之中,赫然一把纏繞着詭異屍氣的寶劍,模樣與先前樓憐水描述的别無二緻,劍柄上血滴般的紅瞳閃爍着不祥的光澤。
随着劍匣打開,屍氣緩緩散去,漆黑的劍身之上露出了四個大字——
“浩劫已至。”
在靜得能聽見掉針的議事大殿中,掌門站在高位之上,目光掠過行雲劍,穿過富麗堂皇的屋門,穿過雲層和遙遠的時空,緩緩開口:
“它們——又卷土重來了。”
*
在劍宗過夜的這晚,不同于合歡門内,所有人都有一間獨立的屋子,六座屋子圍着一座小小的院子。
月亮躍上樹梢的時候,謝明溪托人要來了幾道飯食。
戀綜小分隊的六人便圍坐在校園中的石桌四周。
習華舉起杯盞,裡面晃蕩着謝明溪弄來的果酒:“沒想到我們在劍宗,居然能取得重大突破。”
“咣——”,六隻杯子撞在一處,清透的酒液歡呼着躍起又落下。
“所以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或許也與當年的禍世鬼域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謝明溪沉吟着出聲。
“诶,聖女,你在做什麼?”樓憐水好奇地向旁張望了一眼,便見雲桐不知從何取來一張紙箋,以靈力書寫着什麼,又雙手掐訣,衣袂翻飛,紙箋倏忽便消失無蹤了。
“我在傳訊給菡萏。”雲桐做好一切,擡頭便見自己面前的小碗中像小山一樣堆滿了各種菜肴,又是白玉蘿蔔,又是油炸黃魚的,最下還有一整隻烤雞腿。
“快吃啊!”樓憐水又動作熟練地夾來一筷滋啦冒油的五花肉來,“不然都被他們一搶而空了。”
“哇!”雲桐一下子滿眼都亮了起來,“這些都是你替我夾來的嗎?謝謝你啊!”
“咳咳。”就在這時,雲桐身邊的某人忽然清了清嗓子,等周圍人目光好奇地凝聚于此,才裝作毫不在意地說:
“烤雞腿分明是我夾的。”
衆人:……
“就是實事求是,沒别的意思。”劍修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自顧自端起酒杯,裝模作樣的小酌起來。
雲桐歪過頭來,從側下方打量着謝明溪面龐上,沒被酒杯遮住的地方顯露出的神情,直把人看到不自在地端着酒杯遮臉,目光亂飄:
“幹什麼?”
“那也謝謝你啊。”
“不必挂齒。”
等雲桐悶頭大快朵頤起來,謝明溪的酒杯才從頰前放下來。
其中酒液,分毫未少。
杯盤狼籍,醉醺醺的衆人收拾着準備各回各屋。謝明溪惦記着之前篝火晚會結束後雲桐醉醺醺的模樣,于是特意等其他人走後,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後頸,将人扶進屋中的床上。
謝明溪看着歪倒在床上的雲桐,自己将她怎樣放下,便怎樣一動不動的模樣,面上歎了一口氣。
他半跪下來,一隻接着一隻幫人将鞋襪一一褪去,捧着那十顆瑩白的腳趾小心翼翼放進了被褥中,這才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屋外不遠處傳來了幾聲木門敲響的聲音。
他從雲桐屋内的窗戶斜側擡眼望去,竟看見昏暗的月光下,一道細長的人影站在自己的屋子前,一下又一下地叩響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