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桐感到奇怪的時候,她突然聽見謝明溪心平氣和的聲音響起:
“我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但我知道後面。”
“後面……後面有什麼?”雲桐吓得幾乎貼在了謝明溪明明瘦削卻讓人感到踏實的後背上,抖着嗓音問道。
“後面你扯開我的腰帶了。”
雲桐:……!!!
視線下移,她看見自己拽着謝明溪腰帶的手,硬生生将那水玉腰帶從衣衫上揪出一拳頭的距離,惹得謝明溪隻能一手緊緊捂着腰側。
她下意識地将手拿開,卻不想指尖直接挂住了腰帶的邊緣,随着自己的動作,竟直接将那腰帶扯下一頭來,驚得雲桐輕呼出聲。
劍修面無表情地單手持劍,單手将散落的那頭腰帶牽起,艱難地嘗試單手将腰帶複原。背對雲桐的面上,謝明溪平靜的嘴角無聲地抽了抽。
……合歡聖女,果真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就在兩人因為尴尬的小插曲放松警惕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團黑影,直直向兩人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謝明溪的長劍破風而起,攜着千鈞之力眼看就要斬向那團黑影。
但因為單手提褲的動作,他終究是遲了幾分。
天才劍修,可浴血奮戰,不可光腚出招。
于是,感受到危險降臨的黑影趁機猛轉方向繞過謝明溪的長劍,急刹在雲桐面前。
等塵埃落定時,謝明溪的長劍直指黑影,懸停在它面前兩寸的位置。
“咩!”
咩?雲桐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等勁風過去,就和跑到自己面前的黑色小羊羔大眼瞪小眼。
“咩!”眼看着謝明溪的長劍寸寸逼近,雲桐甚至從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瞳裡看見了幾分水光。
“先,先看看怎麼回事。”
感受到這隻小羊羔身上似乎沒有妖氣,雲桐便仗着謝明溪昨日不會随便對自己動劍的承諾,甚至膽敢上手去拉謝明溪握住劍柄的手。
“咩咩咩……”小羊羔似乎感受到了雲桐的善意,連說帶哭地就激動地叫嚷起來。
“啊?”
“咩咩咩……”
“天呐!”
“咩咩咩……”
“怎麼這樣!”
謝明溪看着面前一見如故的一大一小,收拾好褲腰帶,這才詫異地劍眉輕挑:“合歡聖女并非禦獸宗門下,為何能聽懂獸語?”
“啊?”雲桐擡起臉來,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其實我聽不懂诶。”
“那你們在說什麼?”
“我看它不都快哭了。哄哄嘛!哄什麼不重要,我先哄哄。”
謝明溪:……
原來不是一見如故,而是雞同鴨講。
主打的就是一個情緒價值。
雲桐注意到,這隻小羊羔如泣如訴圍着自己打轉的時候,似乎有一條後腿有些行動不便。
雲桐蹲下身來,歪着頭,在小羊羔烏漆麻黑的絨毛裡,仔仔細細地觀察,最終發現了幾處深深的創傷。因為血痂凝固過久,已經和毛色融為一體了。
雲桐不敢貿然觸摸傷口,轉而心疼地揉着傷口附近的絨毛:“一定很疼吧……”
“咩……”小羊羔低叫了一聲,用溫熱的腦袋蹭着雲桐的身體,小心地避開了頭頂并不尖銳的觸角。
“我們有什麼辦法能幫幫它嗎?”雲桐仰起臉來,看着站在一旁的謝明溪。
見他不出聲,蹲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來拽住他的衣角,撒嬌似的輕輕晃了晃,星瞳之中像是隻容下了自己一個人。
謝明溪本欲回應。但此刻随着少女的動作,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繃緊了。靈力莫名其妙地在身體中喧嚣着亂竄,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他唯一能做的,唯有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腰間玉帶。
将頭扭到一邊後,天才劍修面上依舊秉着冷靜神色,心中暗想:
倒也不能三番五次,這麼……這麼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