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錯了我錯了,求您饒了我……”
淩霄山的密道裡,有一條通往陰森牢獄的暗室。
春幡的腿腳被打殘,渾身破爛不堪,臉上全是傷痕,被一名男弟子拖拽一路血痕,扔到了仙風道骨的曹崆峒腳下。
“師父,我求您放了我,我保證一句話也不會往外說。”春幡滿臉都是淚水,跪在曹崆峒腳下不停磕着頭。
春幡害怕極了,瑟瑟發抖地看着這個決定自己生死的老者,看着他隐忍怒氣的眉眼,和似笑非笑的嘴角,心裡不寒而栗。
“師父,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曹崆峒緊緊攥着春幡纖細的脖頸,一點一點咬牙用力,春幡感受到窒息的痛苦,面色掙紮着,嘴裡仍斷續喊着求饒。
“咳咳……”春幡突然被甩到了地上,猛烈地咳嗽着。
曹崆峒用看着死人的目光看着春幡,陰森的冷笑道:“春幡,你知道背叛師門的下場嗎?”
春幡蒼白着臉,死命地搖着頭。
“擡頭看看石壁上的人,看看是否有你認識的人。”曹崆峒一揮袖,暗室裡頓時一片亮堂。
春幡擡頭往上看,瞳孔不由地縮放震驚,那昏暗的石壁四面高聳,直至頂端,而石壁四面有無數鑿開的牢籠,裡面關押的每一個渾身血迹的人,都穿着淩霄山弟子的衣服,那雲紋浪袍,她再熟悉不過了!
上面囚籠裡的人聽到聲響,都痛苦地撞着欄杆,蓬頭垢面像是被折磨了千百回一般,春幡竟然認出其中有兩三人是失蹤多年的同的師姐和師弟。
曹崆峒欣賞着春幡毫無血色的圓臉,森森開口道:“這上面關押着的,是淩霄山失蹤的弟子,他們有的偷跑下山,有的發現了真相,還有的,是不尊師命。”
“于是,我便将她們捉回來,拔掉她們的舌頭,打斷她們的腿,每天強迫他們灌下豬食,折磨的不成人樣。他們每一個人不聽話的人,都隻能嗚咽求死,可我偏偏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春幡看着曹崆峒猙獰的笑容,留着恐懼的淚水,顫抖着身子一步步向後爬去,誰料沒爬多遠,便被曹崆峒拽了回來。
曹崆峒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惋惜地責備道:“本來覺得你相貌不佳,但勝在身材不錯,想要養着你日後送給其他癖好的顯貴,可你偏偏多事,差點毀了我們淩霄山百年的名譽!”
“嗚嗚嗚——”春幡害怕地掙紮着,她現在後悔極了,後悔極了!
曹崆峒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聲音像是一條盤踞而上的陰冷毒蛇。
“春幡,師父現在要懲罰你這個不肖的弟子……”
淩霄山外院居所中,寒無衣一臉疲憊走出來,望着山上一輪皎潔的明月,揉了揉自己酸沉的脖頸。
跟蹤了一整天癞山嬰,這賊可真是能躲,怕是知道自己身後跟着幾波探子,便東藏西躲,跟着他在滄州城裡繞彎子,仍是沒查到機關匣的下落。
寒無衣打了一個哈欠,準備下山溜達一會,找找魚朝恩幫忙,結果想着曹操曹操到,魚朝恩從眼前直接走過,寒無衣剛打算叫住她,卻見她身後卻偷偷跟着一個男子,穿的同樣是淩霄山雲紋浪袍。
寒無衣回頭看了一眼蕭缙的屋子,便立即跟了上去。
“師姐,你這是要去哪?”那雲紋浪袍的男子笑裡藏刀,擋住了魚朝恩的路。
“我去哪,何時輪得到你來管。”魚朝恩停下腳步,目光冷如寒冰。
“師姐,你如今的樣子可真是難看啊!”潘雲梯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上下掃視了魚朝恩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
“若是當初,我還真是想不到,淩霄山最有前途的大師姐,竟然活得不如一個外門弟子,還連續三年敗在我的劍下。”
魚朝恩冷笑了一聲,道:“我也沒想到,曾經乖巧懂事的小師弟,如今已經利益熏心到這番模樣,可惜你不是女兒身,不能在曹崆峒身下承歡,倒是可惜仕途比赢箬師妹差了太多。怎麼?是不是心有怨氣?”
面對魚朝恩的挑釁激怒,潘雲梯努力壓下心裡的一口惡氣,故作冷笑道:“赢箬那蠢貨算得了什麼,劍術一塌糊塗,不過靠着床上功夫走上去的,女人顔色老了,早晚被扔棄!再說,她赢箬再賣力也不過是男人枕邊的玩物,不過是學着妲己靠着年輕姿色狐媚讒上罷了!”
“可我不一樣啊,師姐,我可是男人。”
潘雲梯猖狂一笑,道:“做不了妲己,我還能做嫪毐。”
“做嫪毐,你還真沒那天賦。”魚朝恩望着潘雲梯淬着毒光的眼睛,好言勸道:“你倒是可以求求赢箬,求她将城主的床榻分你一半,畢竟石顯俎可不介意。”
“哦!我倒是忘了。”魚朝恩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遺憾道:“師弟你這相貌和身高,确實不像英武少年,隻怕石顯俎還真看不上。”
說罷,魚朝恩還故意瞥了一眼他那其貌不揚的臉,和比自己矮上半頭的身高。
“你找死!”潘雲梯拔出了手裡的劍,指着魚朝恩的面門,目光懾人,步步緊逼。
“師姐,把老掌門當年留下的寶劍給我!念在同門一場,我饒你不死!”
魚朝恩将腰上的劍一橫,從破舊的劍鞘裡,緩緩拔出裡面那柄閃着寒光的劍刃,語氣淡淡道:“若我不給呢?”
潘雲梯陰狠一笑,揮劍上前道:“那你就去死!”
魚朝恩躲過那一記猛烈的劍招,迎面又是潘雲梯揮來的第二劍,速度太快讓她來不及拔劍,隻好用劍鞘擋下,卻被潘雲梯故意揮來的第三劍震飛出去,破舊的劍鞘直接崩裂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