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寒無衣淡淡念出了心裡的一首詩,擰着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你怎麼還有心情吟詩?”紅潋滟坐立不安,走到她身不善道。
寒無衣懶懶地閉上眼,不想搭理聒噪一路的紅潋滟。
“最近我得了消息,蕭缙此去虞城的路上不會太平,随着他那顆人頭的黃金數量上漲,想揭榜的刺客隻會越來越多。”
“縱然你武功高強,江湖上能勝過你的傑出之輩也不少。”
紅潋滟頓了一下,神色糾結了一會道:“這次不是那麼好對付,我勸你好自為之。”
寒無衣睜開了眼睛,目光凜凜地看着她。
紅潋滟緩緩開口道:“十方鬼!你總聽過吧!”
十方鬼,這真是一群讓武林高手都忍不住頭皮發麻的一群惡鬼。
厄命鬼、紅面鬼、白面鬼、執傘鬼、血絲鬼、陋面鬼、侏儒鬼、折骨鬼、花淫鬼、食人鬼。每個人都在朝廷武林犯下各種滔天之罪,出手狠辣,老弱婦孺亦不放過。尤其為首的那位厄命鬼更有血洗一城的狠戾,此時便是時隔幾十年,依然是這江湖上讓人最為忌憚的魔頭。
而那座城池至今方圓百裡荒無人煙,城裡的鮮血如血河從城裡流出來,城池上方盤旋着無數烏鴉叼銜着腐肉,腥臭漫天。
據說,朝廷的那位國師當年親自帶領三千禁軍,才将十方鬼圍剿關押在煉獄中。
船底吃水逐漸加深,船艙裡傳來少男少女的歡笑,船頭兩名女子眉頭都緊緊皺着,沉默不語。
“百曉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要命地往冀州送死!”紅衣女子忍不住破口罵了起來。
寒無衣斂下眸子,轉身向船後走去,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道:“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寒無衣。”紅潋滟眉眼冷了下來道:“你真不配有朋友!”
“活該江湖将你罵作鬼見愁,便是哪天你慘死鬧市,也不會有人替你收屍。”
“百曉生不過是利用你。”
“蕭缙他們将你當做護身符。”
“你以為柳家那群少年有什麼出息,遇着難事跑得比誰都快!”
紅潋滟扯住了寒無衣的手腕,懇求道:“現在跟我走,還來得及。”
寒無衣無情地将她甩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紅潋滟惱羞成怒,摸向腰間的劍,紅光一閃攔向寒無衣。
身後劍氣逼近,寒無衣旋身想要躲開,卻忽然被一道強勁猛烈的氣勁偷襲,胸口頓時像是被一塊大石猛擊,寒無衣整個人被摔飛了出去,從船頭直接砸進了船艙,後背一遍遍砸在了堅硬的木闆,最後竟打穿了船艙的樓梯,整個人被掉落的橫木和木闆砸住埋在廢墟裡面。
“幾十年沒出來活動,江湖的新雲榜榜首都弱到這種地步了?”一道陰冷詭異的聲音從江面上空響起。
“鬼見愁,不過如此。”
一個紅面綠衣,長相粗犷,身形詭異的男子在空中一個翻身立在了船杆上。
關山和蒙祎一群侍衛迅速護在了蕭缙前面,柳元朗一群少年早被這一場變故吓得臉色蒼白了起來。
紅潋滟暗下吞咽着口水,一點點向後躲去。
一鬼絕不單行,他們來得這麼快!
“美人,你這是要往哪躲去……”一道熱氣呼在紅潋滟的耳垂後,讓她瞬間頭皮發麻,惡寒的一層雞皮疙瘩立起。
花淫鬼一身豔紅色女人衣裙,扭着腰從紅潋滟身後冒出。
紅潋滟一劍向後刺去,隻見一雙大手竟硬如鐵攥住了劍刃,而那人竟然是一個三寸侏儒。
“侏儒鬼!”紅潋滟的劍軟如蛇鞭纏着侏儒鬼的胳膊,向他的面門攻襲而去。
“小心有暗器!”展一鴻觀戰提醒道,隻見紅潋滟周身有數枚鋼釘穿刺而來。紅潋滟迅速收劍,擋開暗器,向後退去,連着滑行好幾步。
“折骨鬼,别傷着美人了,這可是我看上的獵物。”花淫鬼哀怨地向着一個船上忽然冒出來的瘦體男子,他的骨骼奇異,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行走,随着動作,骨頭咯咯作響,聽說他的骨頭曾經被人打碎,又一點點連上,所以身體會發出詭異的聲音。
“啊!救命!”少女的驚叫聲穿透船上,任芳菲的身後突然爬來一個面容被燒毀,面目醜陋可怕的四腳爬行的男子。
“芳菲!”柳元朗剛要拔劍,肩忽然一沉露出一張呲着獠牙嗅着他脖子的怪物。
正是陋面鬼和食人鬼
忽然,一陣風吹過,江面踏風而來四人。
一人黑衣背負雙鐮刀,一人白面形骷髅,一人白衣撐傘來,一人身纏絲線。
關山拔刀怒喝:“來者何人!”
“寒無衣已死,你們不足為懼。”白衣撐傘鬼冷笑道。
“十幾年不曾殺人了,我的血絲饑渴他們的血肉!”血絲鬼浮現殘忍快意地笑着。
“老二,你偷襲的這一掌,可把我們的樂子給打沒了。”白面鬼不滿地對船杆上的男子道:“還以為,鬼見愁值得我們聯手,好好地折磨一番。”
“哼,我哪裡知道弱到這種地步。”綠衣紅面鬼對着中間冷面不語的厄命鬼道:“老大,朝廷那老貨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這種喽啰也值得我們全部出手?”
厄命鬼白唇緊抿,一直盯着那片廢墟不說話。
其他人想去看寒無衣的傷勢,但礙于被包圍,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僵持之中,忽然廢墟的一截斷木從上面掉了下來,引得衆人回頭看去。
猛然,一道身影如鬼魅從衆人身邊閃過,劍勢猛烈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