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甘願被兒女情長牽絆腳步!
可誰想,剛走出淄州城,他們便被打劫的身上隻剩一件單衣,差點餓死在了街頭。出走不過三天,包年月便抽噎勸着柳元朗回頭是岸,不就是娶了任芳菲,也算是為淄州除害了,兄弟們會感念他的恩德。
誰知,柳元朗一拍胸膛,清高道:“大丈夫,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意氣不過幾秒罷了,少年郎沿街賣藝起來,企圖得些賞錢免得繼續喝西北風。白子松看着柳元朗一掌劈開鶴沖天胸口上的大石,臉色蒼白,搖頭無奈道:“英雄氣短啊……”
後來,要不是偶然結識了江湖閱曆豐富的展一鴻,幫他們追回了金銀細軟,隻怕他們早就偃旗息鼓,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
江湖,果然沒有那麼好混啊。
“你們三個不會武功的姑娘,竟然也敢闖蕩江湖!”
柳元朗斜着眼表示不信,生怕她們身邊跟着無數淄州的侍衛,順便将他“緝拿歸案”。
任芳菲一副看傻子的模樣:“但我們可以花錢請來厲害的高手,來保護我們,誰說闖蕩江湖一定要會武功。”
鶴沖天好奇了起來,問道:“你們請的誰?”
少女沾沾自喜:“那可厲害了!她是我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也是武功最厲害的女子。”
少年們心裡齊齊翻了個白眼,前半句保留意見,後半句絕不認可!
在這麼多天的相處裡,縱然寒無衣整日死氣沉沉,狂妄自大,不讨人喜,但她的武功得到了少年們的高度認可,一路下來,他們還真沒見過比寒無衣武功更厲害的女子。
任芳菲回憶道:“她穿着一件紅色的衣服,手裡是把軟劍,以前拿過江湖一個很厲害的榜的榜首!”
鶴沖天眉毛都快擰成了一個川字,對着其他少年疑慮道:“我怎麼覺得她說的人,這麼熟悉呢?”
“那當然,就是姐姐我啦!”
一道如嬌莺出谷的聲音,從一旁的牆頭傳來,忽然香風一陣,旋然飄下來一位紅衣嬌媚的女子。
少年齊齊望去,此人竟真的是紅潋滟!
“紅潋滟!你打什麼主意!”面對紅潋滟的千嬌百媚的神态,少年卻一臉防備狐疑地質問,生怕她又使什麼陰謀算計,坑害了原本就中毒的蕭缙。
紅潋滟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融入那三個少女中絲毫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除了比任芳菲高一些,神情幾乎如出一轍。
“一千兩黃金拿不到,還不許掙個五十兩花花。”紅潋滟慵懶伸出纖纖玉手,淡淡道:“若無真金白銀,怎養得出我這般國色天香的美人來……”
“五十兩!”柳元朗忽然吼了一聲,氣道:“任芳菲,你竟然花五十兩雇傭一個護衛!你一個大門不出的大小姐哪來的錢!該不會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吧!”
“喂!小鬼,不要打斷我說話,還有,什麼叫‘雇傭’,我紅潋滟好歹……”
“什麼民脂民膏!柳元朗,我勸你說話小心點。”任芳菲從紅潋滟身後繞出來,頤指氣使回怼道:“柳伯伯說了,隻要婚約在一日,我在外所有的開銷便是由你柳元朗的私房錢裡扣。”
“憑什麼!”柳元朗氣得像是小獅子,若不是白子松和鶴沖天攔着,他都要沖上去了。
“頭可斷,血可流,私房錢不能動!”
“喂!你們這群小鬼!沒聽到我在說話嗎!”
“我就動!柳元朗,有本事你回淄州和柳伯伯理論啊!”
“元朗,元朗别氣了!忍忍就過去了!”
“你滾開!”
“柳元朗,你生氣幹嘛推倒包年月!老子看不慣你很久了!”
小院裡像是炸開的油鍋,吵鬧不停,折騰的寒無衣煩悶頭疼,太陽穴按耐不住地抽動,拿着劍轉身離開了……
最後,這座小院還是用了柳元朗的私房錢租賃下來的,并且還要讓出最好的屋子,最松軟的床榻給幾位姑娘們,隻要一想此時,柳元朗都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
寒無衣随便找了一個房間,疲倦地躺下了,鬧了一天她現在腦子都是疼的。眼睛明明困倦地睜不開了,但躺在床上卻意識清醒地睡不着。
夜色越濃,意識便越清醒。
輾轉反側睡不着,她便又會反複想着那些關于江輕眠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