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竹林中,血腥味一直彌漫在空中,令人胃裡翻滾作嘔。
寒無衣已經消失五天了。
這五天裡,殺手一撥又一撥的圍攻而來,他們的目标很清楚,紫檀黑匣子和蕭缙的人頭。
柳元朗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迹,臉色烏青道:“到底有完沒完!”
展一鴻和鶴沖天往馬車旁靠了靠,他們望着馬車前圍堵的殺手,手裡的刀劍泛着冷光。
關山和蒙毅的部将早就已經體力不支了,輪番的打鬥,讓他們傷亡亦是慘重。
江湖的人武功招數,向來變化莫測,很難防備,這群人的手段有陰險至極,讓人防不勝防。但即便死戰,也要護住該護住的人。
侍衛們咬牙,拼了!
一陣風忽然吹來片片竹葉,像鋒利的刀片一般劃傷人的臉頰。
一道銀光閃爍,從竹林深處迅速閃過一道黑影,步履從容,卻速度如同鬼魅,瞬間便到了跟前。
讓人背後泛起了一層寒氣。
一道劍氣九轉,同時間,幾乎數名殺手喪命,甚至他們還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容,隻是眼前一道黑影,和一股冷冽的氣息。
“寒無衣!”
柳元朗興奮地喊道:“她回來了!”
擡眸之後的寒無衣不對勁!
她眸子裡裝的是猩紅的恨意,幽幽地探向馬車裡坐着的人,身上的殺意不退,反而越加濃烈。
她手裡提着劍,一步一步走向馬車。
侍衛被他們的氣勢所逼迫一步步向後退去,蒙祎語氣裡帶着忌憚地質問:“寒無衣,你要做什麼?”
“滾。”
寒無衣冷冷一字,目光不屑至極。
關山和蒙祎對視一眼,齊齊出手阻攔她,兩人的功力不差,想要一左一右同時出手擒住寒無衣并不難,他們無意傷害,隻是她的狀态明顯不正常,甚至稱得上瘋癫。
但誰也沒想到,寒無衣眼簾輕顫,肆意動用體内的真氣,一劍将關山和蒙祎兩人擊退,直沖馬車内,用劍将藍色瘦弱的蕭缙逼至角落,迫着他仰頭看着她。
蕭缙眼簾顫了顫,低聲問道:“寒姑娘,我可有何處得罪過你!”
寒無衣恨恨地盯着他,恨不得将手中的劍在他身上狠狠砍下,以洩自己壓抑在心中的恨意。
“得罪?何止是得罪!
她腦海裡都是在青鋒城遇到陳老的那一幕。陳老是楓橋山莊父親書房的仆役。若非這次遇見,她豈會知道當年娘親中毒背後真正的原因!
昔日的話語聲萦繞耳畔。
“眠眠,隻有我走,你娘的毒才能解。”
“大小姐,家主沒法不去啊!”陳老在窗外灑掃,無意聽到了江楓與江城在書房中的對話。
“隔着門,我聽得并不多,隻是記得江城公子說,那蕭卧風來信,說要解夫人的毒,就必須要攜江湖武林之力,前去居庸關相助。”
“所以,我娘的毒,是不是……”寒無衣氣得渾身顫抖,喉頭艱難地說不上半句話來。
“是不是,蕭卧風下的!”
陳老心疼地看了寒無衣一眼,垂下頭顱道:“老奴當時也沒聽仔細,是不是蕭家下毒,老奴不敢推斷。”
“但這蕭卧風拿解藥逼迫家主相助,定然是真的。”
寒無衣站起身,緊緊攥着手裡的劍,冷冷道:“那封信夾在蕭卧風給師兄的任職文書裡,師兄北上時,定然是帶走了。”
“冀州,冀州是蕭卧風當年勢力盤踞之地,他府邸的庫文裡,自當存放着當年的書信。
而冀州,也是現在蕭缙要去投奔叔父的地方。
“凡是,關于當年的蛛絲馬迹,我都寒無衣都會查到底!”
馬車裡,寒無衣将劍刃向前近了一分,滿眼戾氣道:
“蕭缙,若是讓我知道,當年蕭卧風給江城的那封信裡真正的内容,我一定會殺了你!”
“将你碎屍萬段!”
以祭奠我江家上下三十二條亡魂!
夜裡,展一鴻告訴少年們一個事情。
方才寒無衣那一劍,威力和當日客棧突降的聶風瀾的功力不相上下。
少年吸氣,寒無衣才多少歲,竟能和太玄榜的高手聶風瀾旗鼓相當,這人強的這麼變态嗎!
可是,她為何要藏着這麼強的實力,之前從未展露過?
少年不解,包年月溫吞道:“可能,高手都喜歡低調吧。”
柳元朗拍了包年月腦瓜一巴掌,罵道:“低調!?老女人從頭頂到腳底闆,都恨不得在告訴别人她很狂!不好惹!”
“哪裡低調!”
“寒無衣!你要氣死老朽嗎!”
另一邊的林子深處,月輝照耀在泉水上,老鶴顔一邊紮針,一邊罵罵咧咧。
“你看看你現在的身子,破爛的就像是馬蜂窩一樣,要是不想活,直接解了腰帶找棵樹吊死,别天天禍害我老鶴顔的金針!”
寒潭冰水,寒無衣渾身血腥,臉色蒼白地浸沒在水裡。
寒無衣沒有說話,而是努力地調整按壓體内橫沖直撞的十幾道真氣。
“老朽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道真氣充斥在一個人的體内還沒有爆體而亡的。”
“寒姑娘,你的過去,我老鶴顔懶得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