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訴金守拙,若是再鑄造不出我要的青銅劍,那大家都别想好過!”
翌日,天亮之後,蕭缙帶着關山,前往老鶴顔的住所。
“少主,昨夜可好眠。”
蕭缙無奈道:“鶴老先生,就别取笑我了。”
“怎麼,美人在懷,有心而無力?”老鶴顔胡子一抖,笑道:“可需要我為世子開一劑猛藥,保管——”
“咳咳——”關山咳嗽一聲提醒道。
蕭缙心裡暗歎一聲,昨日城主不斷試探,就連那兩個美人也搜遍了他的屋子。
隻不過這東西,自然不在他身上。
如今,他必須動作快些,趁那些人發覺之前,将東西找回來。
“鶴老先生,我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請你幫我看一個人。”
“準确來說,是一具屍體。”
一個時辰後,蕭缙終于甩開後面的尾巴,馬車駛進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裡。
“就是這具屍體?”老鶴顔捋着胡子,眉頭微微上揚。
“指尖發黑,面色灰白。”老鶴顔蹲下身,取出銀針紮進指尖,竟取不出一滴血來。
“怪哉!老朽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毒。”
接着,他又探查了屍體頭頂百會穴,和咽喉廉泉穴的細孔,也一一用銀針刺探了一下。
蕭缙看着老鶴顔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逐漸凝重。
“殺手,是用帶毒的銀針将其一招斃命,随後又在百會穴将毒引出。”
“可怎會這樣?不合道理呀——”
老鶴顔愁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無能為力道:“世子,看來是老朽學識短淺,實在未曾見過此等下毒的手法。”
蕭缙抿唇,神情肅穆道:“連您都不知道,這江湖還能有誰知曉。”
“對了!”老鶴顔一拍腦袋,眉毛一揚道:“可以求助寒姑娘。”
蒙祎不屑道:“她一個亡命之徒,能有多少見識。”
蕭缙警告地瞥了一眼蒙祎,老鶴顔猶若不察,解釋道:“寒姑娘或許不察,但她能找到一個絕對有能力知道的人。”
“您是說?”
“江湖傳聞,這兩人……”老鶴顔挑眉笑的暧昧,兩手食指逐漸靠攏成一對。
蕭缙失語一笑。
“百曉生。”
“阿嚏——”
遠在城外礦山的寒無衣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感覺身後莫名有些冷飕飕的。
今早雞鳴,她便起身前往了城外的三座礦山,尋找老鶴顔說的那味藥材‘問荊’。可縱然她施展輕功,仔細探查每一處角落,都不曾見到一株‘問荊’。
雖說三月尚早,但也不至于漫山遍野沒有一株‘問荊’。
直到找完了最後一處礦山,她緊抿唇角,神色有些煩悶。
現在隻能再去城裡的藥堂問一問,看看有沒有陳年的問荊。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解毒的效果。
“金守拙,你站住!”
寒無衣正打算往回走,忽然聽到一聲怒吼聲。
隻見不遠處,有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後似乎起了争執。
金守拙,好像是青鋒城的首席鑄劍師。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這附近有礦洞的入口。
寒無衣向後退了幾步,往一旁的岩壁上藏了藏,向外看去。
那穿着姜黃色衣服的矮胖憨厚男子,就是金守拙,稀眉細眼,眼下三白,闊鼻厚唇。
他後面一位灰袍的高瘦男子,生得甚是兇惡,濃眉戾眼,顴骨塌陷,年紀似乎比金守拙大了十多歲。
“你說的這人,我是真不清楚。”
金守拙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何必再緊緊咬住不放。”
“康泰!康老師傅!我求求你莫要再尋滋生事,劍爐的師傅對你有怨聲很久了。若非我在中間苦苦周旋,你一大把年紀就要被趕出城主府了。”
那名叫康泰的灰袍老者,顯然不領情,惡心地呸了一聲,道:“金守拙,你少裝得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等我查出真相,定要了你的命!”
金守拙見與他講不通,索性無奈道:“泰老,天色不好,咱們還是趕緊下山吧。”
金守拙闊步下山,走在前面,未能看見那灰袍老人從衣袖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眼裡流露出一抹歹毒,想要趁金守拙不備,從背後狠下殺手。
寒無衣兩指夾着一塊小石子,準備打落那枚匕首。
忽然,那灰袍老人壓下了眉眼的狠戾之氣,将匕首放下,哼了一聲,跟着金守拙的後面下山去了。
寒無衣抽了抽嘴角,想不到這人是個有心無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