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鶴顔走到寒無衣面前,笑呵呵道:“寒姑娘,好久不見呐。”
寒無衣扯了嘴角,每次碰見這老道就忍不住太陽穴疼,她勉強露出一抹笑:“我要的東西帶來了沒?”
“那是自然,寒姑娘的吩咐,老朽我定然是刀山火海——”
“行了!”寒無衣打斷他,直接伸手,一副不想聽廢話,索要東西的模樣。
老鶴顔仍保持笑呵呵,完全不生氣,将一個古樸的小盒子遞給了寒無衣。
“這藥毒性烈得很,用時定要小心再小心!”
寒無衣道了一句謝,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那柳元朗在一旁好奇地伸着頭,想看一眼,卻被寒無衣擋着了。
“寒姑娘呐,别忘了約定……”老鶴顔突然眨了眨眼,像是一隻狡黠的老狐狸。
寒無衣扯了扯嘴角,側身走過時,低聲在他耳邊說:
“您老放心,百曉生研制的新藥,我一定給你抄份單子。”
老鶴顔滿意地捋了捋胡子,這趟出門,穩賺不賠。
寒無衣走後,留的一群少年面面相觑。
蕭缙望着寒無衣的背影,心頭一動。
笑鬧之後,大家也都各自回房就寝了,經曆一晚上混戰,都有些疲憊了。
關山也送蕭缙入房休息,卻在熄燈時,忽然聽少年聲線低冷。
“派人查一查當年江家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關山一愣,随即領命說好。
夜深人靜,客棧一片沉寂,忽然有微風略過枝頭,輕輕搖晃兩下,便又恢複如常。
客棧一間屋子的窗戶,忽然被風吹開,又旋然合上。
燭火已滅,明月透過窗戶照進來,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悄悄地靠近床上呼吸均勻的女子。
那男子緩步走來,身姿挺拔,墨發如瀑,清隽無雙,他的眉目溫潤柔和,眸子裡閃着微弱的笑意。
男子伸出兩指,輕輕觸碰寒無衣的額頭,剛想要向下撫平她皺起的黛眉時,忽然,一道冷光泛起。
下一瞬間,一柄刀劍架在他的脖頸處,似乎輕易能割斷他的頭。
寒無衣漆黑的眼中,泛出一陣寒光,冷冽的聲音響起:“江家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百曉生一笑,輕輕将肩上的劍按下。
“我說我當真不知,你信嗎?”
“不信。”
百曉生無奈歎了一口氣,像是被人傷了心一般,随即靠近床上的寒無衣,用低沉的聲音道:
“你就不好奇是誰在搞鬼?”
“沒興趣。”
寒無衣用劍鞘将人趕走,随即掀開被褥,準備繼續睡覺。
“或許能查出江家,當年在居庸關一戰慘死的真相。”
寒無衣猛然睜開眸子,立即坐起。她冷冷地盯着百曉生,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就知道,一旦牽扯上江家的事情,她便像一個冷冽暴戾的鬼魅是,似乎随時都拼着命與人共歸于盡。
“這些年,天機閣一直在找江家其餘人的屍體,你就不好奇,當年為何朝廷送回楓橋山莊的為何隻有一些衣物,尋常士兵尚且還有半截屍體歸鄉,可江家的人卻都——”
百曉生打量着寒無衣的神色,見她眉眼一瞬間黯然下去,便聲音輕柔了一些道:
“直到前不久,徐老給我來信,說——”
“找到屍體了?”
寒無衣的聲音低沉微顫,眸裡閃過一絲慌張的期待。
百曉生靜默了一刻,道:“沒有。”
那床上清冷女子的面容瞬間如開敗的花,閃過一絲脆弱後,又瞬間恢複冰冷的模樣。
百曉生眉眼突然柔和了下來,再一次試探地走近寒無衣。
“好了,不要難過,前方路再難走,我不都一直陪着你。”
“早知道惹你傷心,方才我不該賣關子。”
“算我錯了,好不好。”
那細語溫柔的聲音,像是在低頭輕哄心愛的姑娘。他甚至伸出了一隻手,想要撫摸寒無衣的如瀑的烏發。
這一刻,她看起來脆弱極了,不複客棧對敵時的冰冷和嚣張。
寒無衣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壓下想要拔劍砍了他的沖動。
她臉色黑沉地威脅道:
“百曉生!”
“我再說一遍!”
“再整這死樣,我把你的頭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