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道銀鈴嬌莺的笑聲,回蕩在客棧裡。
忽然,一陣風吹開了客棧的大門,一紅衣女子飄然落下,恍若仙子臨塵。看得客棧衆人,都怔松了眼,吞咽下口水。
那紅衣女子的眼眸,竟是翡翠般的綠色,詭異中帶着一種蠱惑。
“碧眼妖。”
“什麼碧眼妖,人家是有名字的。”
紅衣女子不滿地嬌嗔一句,然後雙手環胸,審視地望了客棧一圈人,笑意盈盈道:“記好了,人家叫紅潋滟。”
紅潋滟,年少成名,在鬼見愁之前,亦曾冠絕新雲榜首位。這些年不知所蹤,因此實力難測。她腰間的一柄劍如蛇鞭,正是鴉殺的得意之作。
随即,碧眼妖饒有興趣走向寒無衣,芊芊玉指勾起她的下颌,用嬌媚的聲音道:
“想不到,鬼見愁竟生得這樣一番美貌,當真是叫人意外啊!”
寒無衣冷冷看她一眼,并不回應。
柳元朗率先跳起來:“不是吧姐姐,你管這叫美貌!”
那群少年忍不住憋笑了起來,也不怪柳元朗這番無禮,寒無衣一身勁裝黑衣,眉眼沉沉,不苟言笑,實在很難和美人二字沾邊。
“你還年少,不懂風情。”
碧眼妖銀鈴般好聽地聲音響起,她是女人,自然懂寒無衣故意将自己藏在一身黑袍下,風霜壓在她眉間,卻絲毫不折損她的風姿。
這些年遊曆江湖,她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可像她這樣散發冷漠氣息,默不作聲承受着外界的一切诋毀,像極了馬瘦刀寒,苦行于道的俠者。
她實在好奇,究竟什麼樣的過往,讓美人的容顔上,籠罩着一種冷漠的悲怆和寂寥。
“美人,何必護着那群臭男人。”
她風情一笑,勾唇靠近寒無衣,衣領裡散着淡淡地幽香,萦繞在她的鼻尖。
“不如,你跟我走,好不好?”
客棧的人都看呆了,一個冷峭如山,一個嬌媚如莺,偏偏還是兩個女子,怎麼看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别鬧了,辦正事!”
紅潋滟身後出現一個鷹褐色衣着的年輕男子,眼眸深邃幽長,鼻梁高挺,有種異族人的俊美感。
“斷劍客,鷹牧野,八年間,五次冠絕新雲榜。”
白胡子老道,眯着眼點評道。
“老先生,你怎麼誰都認識,該不會也偷偷在被窩看江湖話本吧”
柳元朗熟稔地拍了拍白胡老道的肩膀,可老道不識趣,側身躲開他的魔爪。
“哼,老朽可比你多活幾十年,自然見多識廣。”
一少年道:“哎!元朗,這來的都是新雲榜首位的高手,一個五年榜首,一個三年榜首,鬼見愁豈不是落了下風。”
白胡子老道鼻子哼了一聲道:“那可不一定,這些人成名早,江湖沉寂十年間,再利的刀刃不見血風,都會鈍起來。”
說話間,鷹牧野拔刀,一招淩厲招式劈過來。
老道和少年一群人趕緊蹲在地上,驚恐地望着那身後的門窗碎裂成渣,甚至将客棧院落放置的一塊花崗石劈成了幾塊。
少年們咽了一口水,呆呆地看着鷹牧野。
太彪悍了,一聲不說就開打,果然是蟬聯首位五次的強者,鬼見愁絕對不敵!
“阿野,你不要吓着他們了。”紅潋滟挽着鷹牧野的胳膊,嬌聲勸道:“他們不過一群少年和一個老人家,哪裡曉得你的厲害。”
随後,紅潋滟柔聲安慰少年們:“我們可不是血影雙魔那路貨色,不會濫殺無辜的。”
說完,她還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頓時讓少年對她心生無限好感,姐姐真是人美又心善。
“這樣說來——”
寒無衣往後退了一步,站在能夠防備兩人同時出招的地方,面無表情道:
“你們也是路過平陽城,要去參加武陵盟。”
紅潋滟低頭嬌羞笑了一聲,道:“武陵盟自然要去。”
“不過——”
突然,她聲線變得冰冷低沉,眸光頓時銳利起來:“他的人頭,我也要拿!”
兩道白光閃過,紅潋滟、鷹牧野同時突然出招,劍勢淩厲地攻向窗邊灰鼠色大氅的少年。
哐當一聲,猝然隻聽到劍鋒相擊的龍吟聲。
窗邊的少年眉眼低沉,眸光晦暗不明,像是在隐忍某種情緒。
而他前面的關山和寒無衣,分别擋下了鷹牧野和紅潋滟的劍招。
下一瞬間,客棧門窗被人擊破,湧上來二十多名黑人殺手。他們得到号令,立即拔劍殺向灰鼠色大氅的少年。
而少年身邊其他十名侍衛提劍,沖上前抵擋着殺手的進攻。
寒無衣一劍擊退鷹牧野,對身旁地關山喊道:“你們送他去冀州,就這點人馬夠幹什麼的。”
“從京城出來,一路暗殺不斷,我等隻好分作三路。”
“援兵什麼時候到!”
“最快腳程,也需要明日午後。”
說話間,鷹牧野劍招揮得更快,并且專挑寒無衣的破綻之處,他力道極大,重如千鈞。每一次刀劍相交都有顫栗的劍鳴聲。
紅潋滟的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如遊龍穿梭行走四方,上下翻飛讓人眼花缭亂。
寒無衣、關山一邊要抵擋這兩人的攻勢,一邊要對付湧上來的黑衣殺手,明顯顯得有些吃力。
面對眼前一片亂戰,柳元朗站出來大聲喊道:“不是,我不明白,你們這麼多人,為何要對一個少年狠下殺手。”
這少年體弱,連武功都不會。竟然一天之内引得江湖這麼多有名号的人來殺他。
“小子,你懂什麼!暗殺榜上,有人花十萬兩黃金,買他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