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川垂下眼眸,為什麼,不想嫁給我?
皇上眼角帶笑地站起來,走到碎片旁邊,無視一旁太監的勸阻,撿起一塊碎片放在一處位置上:“若是下這,是不是更好?”
秦渝清猛地睜大眼睛,她點頭朝着皇上鞠躬道:“是兒臣棋藝不精,還望父皇恕罪。”
“朕高興還來不及。”皇上看向陸景川,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你也看看這棋局,好好學學,将來還是要你接替的。”
說完皇上走到中間座椅上的位置,伸出手拍了拍陸蓮的肩膀道:“一路走好,珍重。”
皇上擺了擺手,太監們走上前,将陸蓮的屍體連着座位帶了下去,裝在馬車中送往陸府。
“既然成不了親,那便由陸景遇挂帥出征吧。”皇上一錘定音,“三日後,整裝待發。”
“臣,陸景遇接旨。”陸景遇走出來,跪在地上,平靜地接受了這本不應該屬于他,但又必須是他的命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随着一聲聲恭賀的聲音,這一場荒誕而又悲傷的生辰宴會到此結束了。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今日本應該是兩位,哦不,是三位公主的生辰。
不過想來都不重要了吧。
宴會結束,秦渝清沾染一身酒氣,她今日與吏部尚書郭尚書交談,得知一些關于科舉相關事宜。
這科舉,比她相信中的麻煩很多。
秦渝清并沒帶春桃前來,而是獨自提着燈籠,走在黝黑的道路上。
就在這時,前方不知何時亮起一道光,秦渝清快步走上前,看到光源的主人。
“你好慢。”陸景川并肩走在秦渝清身邊,兩盞宮燈照亮了這漆黑的夜晚。
一瞬間,秦渝清的郁悶被光亮照散了,她何必為書中世界的人投入太多的感情,隻要不妨礙自己完成任務就行了。
“小陸将軍,這是又迷路了?”秦渝清打趣地問道,她的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笑起來狐狸眼微微彎曲,給人一種親近感覺,但周身卻萦繞着一股疏離氣息。
陸景川輕輕“嗯”了一聲,他嗓音很淡,“麻煩六公主帶路了。”
“你就不怕,我帶的是一條不歸路?”
“可我,早已上了船。”
“那就隻能一條路走到底喽。”
“嗯。”
二人在路的盡頭看到一直陪伴在皇上身邊的張公公,他笑意盈盈,邁着小碎步走上前道:“六公主、小陸将軍,陛下已經在等諸位了。”
當時在宴會上,皇上明明有更優解落點,卻選擇落在了正上方,若是換做時間對應起來,那便是此時此刻了。
禦書房内,皇上穿着寬松的衣裳坐在書案前,頭發随意地用一根發簪挽住,而他手上正看着一本小冊子。
“不必如此拘謹,坐吧。”皇上放下手中的冊子說道。
秦渝清注意到張公公離開時特意檢查了窗戶,确實都關上,才關上房門離開書房。
方才在路上,秦渝清也沒看到宮中守衛,說明是皇上特意囑咐的。
“看看吧。”皇上将陸蓮帶來的紙條放在桌面上。
紙條上詳細地記錄了陸忠将軍是如何發現内應,又是如何設計鏟除内應,且将猜測和認罪都寫在這紙上。
秦渝清一邊感慨古文濃縮的魅力,一邊眉頭漸漸皺起來。
原書中的陸忠出現不過一段話,像是為了過渡劇情而出現的,非關鍵性人物。
而此時此刻,陸忠的出現、他的書信都是關鍵性線索,是能夠改變這個朝代發展的事物。
秦渝清餘光看向陸景川和皇上,他們的臉上表情并不是靜止的。
皇上的目光中永遠都會有一份考量與探究。
陸景川是宛如深潭的池水,清冷疏離,給人淡漠的感覺。
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這裡也是原書中沒有的劇情,可一切發展又和原書中的接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還有,如果這裡不是原書世界的話,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