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不是很理解綠蕪的意思，又問，“你兒子病好了嗎？”

綠蕪隻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你.......你覺得你是個好母親嗎？”，明珠這次看着綠蕪的雙眼問。

綠蕪一時語塞，隻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明珠。

此時站在門後的顧羨之問王老闆，“是這把聲音嗎？”

王老闆慌張地回，“是......好像是.......應該是......”

顧羨之又問，“方才她進門時你聽到那鈴铛聲沒有，是和你那天聽到的一樣嗎？”

“是的，是的。”，王老闆回。

“好，那現在你就和我進去認一認。”，說完顧羨之把王老闆推進了大堂。

随着王老闆和顧羨之魚貫走入大堂，明珠和綠蕪的眼睛也随即望向他們，王老闆看到綠蕪的一瞬間，立即大驚失色起來，而綠蕪則是很平靜，眼神間甚至有些疑惑。

“是她嗎？”，顧羨之問王老闆。

王老闆語氣着急地道，“沒錯！就是她就是她，她那天穿的也是這套衣服，她的身形她的聲音我全記起來了，還有她手指上的紗布，就是她找我買的藥。”

聽到“藥”這個字，綠蕪神色忽然一變，不知怎麼的她眼裡竟然出現了一種說不清的哀傷。

顧羨之轉向綠蕪，“那綠蕪姑娘麼你呢？你還記得他嗎？”

綠蕪忽然冷笑一聲，“認識，我就是在他這裡買的蒙汗藥，用這個藥迷暈了謝清舟然後殺了他。”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無不震驚。

綠蕪緩緩走到一太師椅前坐了下來，她不緊不慢地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隻有謝清舟死了我兒才有資格進謝家的族譜，才能明正言順繼承老爺的财産。隻有謝清舟死了，朱彩鳳就沒有底牌和我競争了。”

“我跟了老爺六年了，老爺屢次提出要娶我進門都被朱彩鳳各種阻攔了，憑什麼啊，她憑什麼啊。她嫌棄我是歌姬出身，可難道歌姬就不配擁有自己的幸福嗎？”

顧羨之問，“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殺害兩名青年男子？”

綠蕪又是一聲冷笑，“我當然不行，上個月我揚州的兄長來看我，我和他說了這些年所遭遇之事，他便計劃幫我殺了謝清舟，于是我在十一日那天去買了蒙汗藥交給他，他負責迷暈謝清舟後再把他帶去殺害。”

“我今日說出這件事是不想再擔驚受怕了，不想無時無刻都在猜測官府何時會找上門來。”，綠蕪長舒一口氣，“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我不要再過了。”

顧羨之又問，“你竟然還有一個兄長？”

綠蕪道，“我兄長是個江湖俠客這些年來都在走南闖北，隻有他缺錢了才會來找我。”

顧羨之問，“那張勒索的紙條是怎麼回事？”

綠蕪道，“那張紙條是故意想引導官府往勒索案的方向去查的，可惜顧大人你太聰明，你不上套。”

顧羨之問，“你口口聲聲說做這些是為了你兒子，可你做的這些事情是死罪！你死後你兒子怎麼辦？”

綠蕪不答。

顧羨之又問，“那柳思苑呢？他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綠蕪道，“他啊，要怪就怪他短命吧，誰叫那天他恰好和謝清舟一起呢。”

于是綠蕪就把這莊謀殺案的作案過程從頭講了一遍，她的殺人計劃在月初就開始策劃，可奈何謝清舟一直在家溫書，導緻她的兄長一直沒機會下手，恰好在本月十七日這天謝清舟和柳思苑等四人出去遊玩，她兄長一直在跟蹤着四人，玩到太陽快下山時，四人才分别，剛好謝清舟和柳思苑回家同路，于是他們兩人就一起走了。

謝清舟的家在城内，而柳思苑的家在城外，本到了城東天水湖那段路兩人就要分路走的，可那日他們兩人偏偏來了興緻又往天水湖那邊散步去了，于是當他們兩人走到天水湖人煙稀少的那一段路時，他兄長就把用蒙汗藥迷暈了兩人，之後把他們放在馬車下面的隔闆上運出了城，當天就把兩人在建峰山上殺害了。

到了後面顧羨之本還想再問綠蕪，關于她兄長的一些具體信息，可她卻怎麼都不願意說了。

這時站在門外的劉縣丞和王知縣早已經把綠蕪的供詞聽入耳中，王知縣大怒，“來人！把這個殺人犯給我抓起來！”

一眨眼的功夫綠蕪就被幾個衙役控制了起來，并且帶上了鐐铐。

“顧大人真乃神探啊，既然案件已破，來飲一杯如何。”，王知縣皮笑肉不笑盯着顧羨之。

這還是顧羨之第一次看到本地知縣，他道，“酒就不喝了，案件還不算破，還望大人趕緊安排人手去抓拿她兄長。”

王知縣對顧羨之這種不識相的态度很是不悅，他轉頭對劉縣丞道，“聽到沒，還不安排人去追拿。”

明珠在一旁記錄下了綠蕪的供詞，她轉頭看了一眼被帶上鐐铐的綠蕪，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