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畢竟很爽啊。
......嗯。
他幾乎煩躁起來,因為感到自己莫名落了下風,但暫且是赢家的玄間卻真心實意地在痛苦着。我真是搞不懂她!
那也沒有辦法。既然遇到了感情上的問題,就隻能放棄執行任務時的思想。
他回憶着偶然聽到的前輩用于安慰失戀同期的話。
不要去強求什麼。
玄間撿出被另一隻手緊握的千本。尖頭幹淨鋒利,通體銀灰,又細又尖,見血無數。他對着自己從畢業起就慣用的武器盯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麼,叫并足雷同看得心裡發毛,不得不耐着性子回複似乎正在借酒消愁的好友,趕緊遠離這種摧毀人意志的家夥吧,免得被影響太深。
我真是搞不懂女人......
夜幕暗沉,煙花燦爛。天幕上滿是赤橙黃綠,并足雷同邊歎氣邊好奇,自己這麼個握月擔風的同期竟失态至此。如果主動去求,會有多麻煩?
那好像,也沒有很麻煩......
他本意在開口安慰,聽了這不顧人好心的回答,反倒憋出一肚子氣,忿忿道。聽起來明明就很麻煩吧......玄間,你太遜了。
算了,這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不會......我也不喜歡她。不過是一個女人!這個年齡段的男人聊天,話裡話外都帶着将女人貶作女人才能找回自尊的自卑。玄間伸手去夠啤酒,卻不小心把在側的空罐子碰落出陽台。雷同一驚,身體随着意識飛出去,極其精準地抓到了被判定為高空抛物的易拉罐。木葉居民樓的結構十分複雜,為節省材料,往往都是樓連着樓的設計。他們所站之處是觀賞花火的必經之處,類似通往村子邊緣山坡的樞紐。說是樞紐,其實隻是兩邊延伸出的陽台合成大門樣式,稍微醒目了些。
現在花火大會多半正是精彩的時候,這裡不會有多少經過的人。然而一頭白毛随雷同跳下帶起的風晃了晃,自己抓着空瓶輕巧落地,剛好停在旗木卡卡西的面前。
卡卡西向上看去,大概将玄間憂郁的下颌線盡收眼底,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和結果,隻點了個頭算作招呼,接着便回頭繼續朝村内的方向走去。二人的身後就是夜空中轟然多彩的花火,那頭銀白的朝天發似乎也被此情此景染得缤紛起來。他穿着帶了暗紋的和服,依舊用連體衣帶面罩遮着那隻無法關閉的寫輪眼。
雷同跳回陽台,将已經失去了幹勁的玄間大罵一頓。你以為感情是兩個人間的事嗎?太幼稚了,太天真了。我見過那麼多的人和那麼多的情侶,在一起是福至心靈或一點就通的靈犀,分手......分手怎麼可能協商?隻不過是裝作無妨和痛苦的區别,隻要一方被另一方被嫌棄了,就很難再心有靈犀。還有,小心砸到路人!
好一會兒耳邊隻剩下風聲。大約五分鐘過去了,陽台上的空氣依舊如凝滞般陷于沉默。不,大概已經十幾分鐘了?他覺得自己或許說得太多,扭頭去看,卻發現玄間正聚精會神地盯着一顆小小的光點。那顆光點越走越大,米粒般的頭顱,五官是幾個黑色的像素點,但比捏着水筆對白紙發呆時做出的黑點更漂亮精緻。原來是個翻過花火盛開的山坡,想要提早回村的女孩。黑發及腰、眉目冰冷,一進入五官看得清晰的範圍就注意到了挂在樓邊的二人。擡頭望過來時,原本大步向前的動作被一下子定住。
雖然被浴衣牽制,行進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玄間?
好友正支着下巴看她。
誰也沒有改變自己臉上在對視第一秒時的表情。開始時是什麼樣,結束時也是什麼樣。他如夢初醒地明白過來,這世界确實很小。剛剛談話的主角竟活生生站在五十米開外,而玄間一副愁腸郁結的痛心模樣,看樣子是又想喝酒。
五年後居然角色轉變,站在原地,看着梅見眼裡漸漸分崩離析的留戀,想喝酒麻痹神經的人成了自己。而玄間早已經想開,不作任何束縛,反而得了一個來去自由的女子做床伴。這到底是雙人舞還是獨角戲,也沒辦法明确界定。隻是雷同忽然想到了圓舞,交換舞伴後又兜兜轉轉回起點。他在心裡暗道,或許世上的每個人都有一支舞要跳。若自己和玄間隻抽到圓舞,也确實是拿着過客的緣分,去求并不與之匹配的真心。
看起來實在是唐突。可他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與此相反,負心人卻反倒痛苦得死去活來,大約良心終歸未滅,像去阻止玄間把自己灌倒的那個晚上,他作勢要攔,卻終于放手了。
不過是不肯看人受苦的慈悲心又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