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人間的生活透過客棧薄薄的木闆喧鬧了進來,大家紛紛起床,梳洗一番,準備開始一天的事務。
宋時月推門走出來,瞥眼正好看到隔壁房間探出一顆漂亮的腦袋,花極顔歪着頭,精神充足,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昨晚他主動選了宋時月隔壁的房間,為的就是能第一時間知道她的動向。
另一邊楚逸言拎着半睡不醒的蔣行舟走了出來,到門口便撒開手。然後蔣行舟便歪着身子靠在門闆上,另外兩名師弟也收拾妥當站在門口,随時可以出發。
楚逸言瞧了瞧大家,一巴掌拍在蔣行舟肩上:“師弟,睜眼,别睡了,幹正事了。”
蔣行舟不情不願半睜着眼跟在身後,六人一道下了樓。
大堂裡悅心五人團團圍在一張擺滿包子饅頭的桌子坐着。眼尖的姜意含看到她們,叫道:“老宋,快過來吃早飯,吃完好幹正事。”
她這一叫引得食客和客棧夥計紛紛朝宋時月幾人看去。蔣行舟頓時覺得好多雙眼睛定在他身上,恨不得整個人躲在楚逸言背後,讓任何人都看不到他。
曲巧靈聞言擡起頭來,朝她們禮貌地微笑,随後低頭慢條斯理一口一口嚼着饅頭,動作标準又刻闆。
宋時月幾人緩步走過去,選了她們邊上的桌子坐下,随後叫了一桌子雜糧,吃了起來。
片刻後,一行黃黃綠綠的人齊齊走出客棧,來到喧嚣的街道。街上人來人往,十一個人的失蹤好像對他們的生活并沒有多大影響,照樣該如何生活還是如何生活。
反倒是她們,十一個人往那一杵,再加上個個手拿佩劍,若不是長得好看,活脫脫一個打家劫舍小團體。
還沒有走幾步便看見五個身着淺藍色衣服的人迎面走來。
花極顔原本便站在宋時月身旁,看到對面的人,立即靠得更近,那肩膀都差點碰上了。宋時月疑惑,偏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緊緊盯着對面的人,眼裡盡是防備。
對面是臨仙五人,其中三人大家都認識,齊真、季林安、羅君羽。另有兩個或許見過,但是姓名卻不記得。
據說這段時間裡馮明被逐出臨仙,至于現在怎麼樣,無從得知。
宋時月看向齊真,面無表情,容顔秀麗,身材高挑,整個人散發着能把人凍成冰塊的氣息,咋一看便是個冰山美人。
據傳言,齊真同她師父蒼碧峰主住在蒼碧峰,那座峰在臨仙算一般。偌大的山峰隻住了她們師徒二人,山上隻建了四間茅草房,其中一間還是個矮矮的廚房,一間是堂屋,待客用,剩下兩間便是師徒一人一間卧室,甚是寒碜。
傳聞曾有弟子奉命前去請她們師徒二人,當時正值晚飯時間,看到這兩人在院子裡支了個小竹桌,坐着簡陋的小闆凳。那桌面擺着半點油都沒有的清水煮菜,師徒倆面不改色的吃完了,從此臨仙便開始流傳蒼碧峰條件艱苦言論。
後來不知怎的,戚掌門要給她們修繕房屋,改善夥食,但蒼碧峰主卻說修行在心,身外之物無需在意。把戚掌門氣了個夠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總之,在臨仙這師徒倆都是怪人,老的總是一句話惹怒掌門,小的像個面癱,隻會修煉和降妖魔。兩人半點人情事故都不懂。
但是吧,她們修煉天賦卻是一等一的,修為在臨仙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是前排,特别是齊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所以雖不想承認,但實際上他倆卻是臨仙的實力擔當。遇上大事,需要武力輸出時,戚掌門第一時間就把他倆安排上。此次清縣之行,雖隻是懷疑,但先把人給安排上總不會有錯的。
齊真、季林安五人幾步走上前,季林安拱手行禮道:“諸位道友你們這是往哪去?”
齊真在一旁點頭,按她的理解,這是在同她們打招呼了。
姜含意有點怕見到齊真,因為每回相見,她總會來一句。“你什麼時候超越我”,表情認真,語氣誠懇,無半點嘲諷的意味,讓人不知道如何回複。
姜含意不是修煉狂魔,她還要花大把的時間享受生活,所以她從未超越過齊真,總是躲着她走。
楚逸言也在打量她們,不了解齊真的人,看到她那張面癱般的臉總會覺得她很傲,他是這麼認為的。
花極顔随意掃了眼對面的人,然後緊貼宋時月。挑釁地朝季林安看了一眼,季林安疑惑地看向他,他頓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宋時月笑道:“我們正要前往府衙,了解情況。幾位道友想必也是剛到,不如一起?”
“好,一起。”清冷的聲音響起,并不屬于季林安,而是齊真,然後她看向宋時月,“走吧。”
宋時月松了口氣,剛剛她還以為她要說:我總有一天會超越你。
還好不是,齊真現已是第一了,但還時常對她說這話。要是以前,她這話倒也正常。但是自從她修為大跌,齊真每回見到她還總說這話,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走麼?”齊真走了幾步,疑惑地看向原地的她們。
“走,就來。”衆人連忙跟了上去。
十六個衣着飄飄的年輕人,很是賞心悅目。街道上的老百姓紛紛自動避向兩旁,給她們讓出道來。逛街的、賣東西的人均暫時忘記了自己事情,停下來好奇地看着她們。
“諸位請留步,請問你們可是來降妖除魔的仙師?”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
大家轉身看去,隻見身後站着三個男子,兩個身着捕役服飾,另一個身材微胖着深綠圓領袍子,他正喘着氣看着她們。
宋時月道:“可是朱縣令讓你們來?”
微胖男子笑道:“正是,仙師這邊請,大人正翹首以盼仙師們的到來。”
宋時月:“多謝,勞煩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