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寶站在雪闆上扭一扭,得意洋洋的跟他爸頂嘴:“我不怕,我還要滑!”
他根本就不懂摔斷腿意味着什麼,小腦袋裡隻裝得下滑雪。
蕭景逸逗他:“摔斷腿就不能走路啦,真不怕?”
雪寶搖頭,神情堅定:“不怕。”
蕭景逸有點好奇了:“為什麼不怕?”
雪寶擡手一指:“雪場有那麼多小朋友,他們都不怕,我也不怕。”
這個邏輯沒毛病,把蕭景逸都說無語了。
“啧啧啧!”程銘宇在旁邊贊歎,“真的隻有兩歲嗎?這個語言表達能力太強了,你都說不過他。”
“可不是,”蕭景逸撓一把雪寶的雙下巴,“這麼小就知道氣我了。”
雪寶縮了縮脖子:“我還想玩一次。”
“剛不是說了,隻滑一次。”
“再滑一次,現在說的。”
蕭景逸看一眼時間:“最後一次,滑完就該吃午飯了。”
“好!”
程銘宇算是看出來了,蕭景逸的原則都在嘴上,行動上随時可以向兒子退讓。
雪寶依舊是養生滑法,但他始終記得那位教練說的,盡量不要漏掉旗門。他慢吞吞的,一個彎一個彎的滑,滑出來的每一個彎竟然都很均勻,沒有太大的差别。
幾個大人跟在他後面,程銘宇說:“看一個兩歲幼崽滑雪,看出了老幹部的即視感。”
蕭景逸比誰都了解他兒子:“他這是在試探,等着瞧吧。”
果不其然,到了最後幾個旗門,小家夥适應得差不多了,突然放開速度,入彎時,壓力給到前腳,髋關節前推,在旗門中點前提前開始換刃,同時視線引導,出彎時膝蓋稍微提起來,釋放壓力,為下一個彎道做準備。
這些都是教練剛才對沈星澤說過,卻沒有對他要求的,但他站在旁邊,都聽到了。
聽到了其實他也不太明白,但剛才看了那麼多哥哥姐姐測試,又看沈星澤滑了幾次,不斷調整自己的動作,到了最後他才敢嘗試。
雖然速度也不夠,立刃也不夠,和真正的刻滑一點關系也沒有,但他有意識的去模仿和學習還是給了蕭景逸很大的驚喜,旁邊的程銘宇和那位競訓班的專業教練都誇他是天才。
“他真的隻有兩歲嗎,好多四五歲的孩子都不如他。”
“這才第二次嘗試,就有點那個意思了,好好訓練一下,說不定真能滑出來。”
雖然蕭景逸早就知道他兒子是個天才,但這些話從别人嘴裡說出來,還是很讓他這個老父親驕傲的。
可惜,天才隻滑了兩個彎就到了終點,還有些意猶未盡:“爸爸,我想……”
蕭景逸挑眉:“你想什麼?我們剛才說得好好的,最後一次。”
雪寶拍拍肚子:“我餓啦,我想吃牛排!”
蕭景逸說:“你就知道吃。”
雪寶大眼睛轉了轉,改口道:“那我想再玩一次!”
“那還是吃牛排吧。”蕭景逸被他逗樂了,“你要不要問問哥哥想吃什麼?”
雪寶拉起沈星澤的手:“牛牛哥哥,你也想吃牛排對不對?”
“好。”
這個讓人無法拒絕的問話方式,給周圍幾個大人上了一課,什麼叫說話的藝術。
蕭景逸看向程銘宇和那位教練:“一起吧。”
“不了,”程銘宇擺擺手,“我們有員工餐,下午還有工作。”
一整塊菲力牛排,蕭景逸切了一半給雪寶,幫他切成小塊,小家夥迫不及待,拿着叉子一口一塊,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好好吃呀,哥哥也吃。”
沈星澤年僅四歲,已經可以熟練使用刀叉,切得有模有樣,像個優雅的紳士。
蕭景逸本來還想幫他,這麼一看,應該讓他幫忙投喂雪寶才是。
雪寶已經把那半塊牛排吃完了:“爸爸,我還要!”
“夠了,肉吃多了不好消化,吃點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也行,小家夥換上筷子,三兩口又把那一小撮意大利面吃進了肚子裡。
“爸爸,我沒吃飽。”
蕭景逸端了個玻璃碗給他:“吃點蔬菜沙拉。”
玻璃碗比雪寶的頭還大,小家夥埋着腦袋,把裡面的小西紅柿挑出來吃了,蔬菜一口沒動。
雪寶眼珠轉了轉,看一眼蕭景逸,回頭歪着腦袋笑眯眯看向沈星澤:“哥哥,我想……”
他剛張了個嘴,沈星澤就把剛切下來的一塊牛排送到他嘴裡,小家夥閉着嘴,吧唧吧唧,趁蕭景逸發現之前咽下去,又捧着小碗,美美的喝下半碗奶油蘑菇湯。
最後癱坐在餐椅上,小小的打了個嗝,這次是真吃飽了。
第二天早上,雪寶一覺睡醒,元氣滿滿的起床,哼着小曲兒去雪場,今天一天的行程都計劃好了:“郁金香滑下來,到紫羅蘭,再到鸢尾花。”
“最後再去迎春花。”
他很有計劃的,郁金香、紫羅蘭和鸢尾花三條雪道是從上到下并在一起的,一趟就可以滑完。
迎春花是競訓班練習道旁邊的雪道,雪寶還對昨天的平行大回轉念念不忘,想過去看看。
計劃很完美,雪寶很滿意。趁着蕭景逸沒注意,又往背包裡塞了一堆零食。
沈霏正在咖啡廳等着他們,一見雪寶,就朝他招了招手:“寶貝,阿姨給你帶禮物了。”說着就遞給他一個購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