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寶坐在雪道上,自己都站不起來,更别說扶别人。
那小姑娘現在情緒激動,誰的話都不聽,隻想找媽媽。
“你讓開!”
王翔要去拽雪寶,剛伸出手,就被謝忱攔下了:“你動他一下試試。”
無論是謝忱那190的個頭,還是他手裡那張定制貴賓卡,都讓王翔有點懼怕他。
蕭景逸先把雪寶拎起來,再去扶那個小姑娘,問她:“你媽媽在哪裡?”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指着山下:“在下面。”
蕭景逸說:“你先冷靜一下,然後我們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小姑娘點點頭,開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旁邊的王翔一聽這話就炸了,和他的兩個助教圍上來:“我們正在上課,她是我的學員,她的家長和雪場簽了合同,你有什麼權利把她帶走?”
要是換做以前,蕭景逸不會管這些閑事。可現在他也是一個兩歲孩子的父親。一想到如果别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這麼欺負雪寶,他就氣得想揍人。
“你的學員又怎麼樣,人家是花錢來學技術的,不是來被你随意辱罵的。”
“脾氣暴躁,對小孩子沒有一點耐心,大聲恐吓、威脅,言語暴力,動不動就叫人滾蛋。”
“我要是不攔着,你怕是還要跟人動手。”
王翔說:“我那是對學員嚴格要求,除了我,還有誰能兩天教會一個四歲的小孩兒換刃?”
他們吵了半天,雪寶都沒聽懂,但這句聽懂了,大聲回答:“我爸爸比你厲害!”
“……”
“你爸爸?”王翔笑得一臉鄙夷,“你爸爸沒有資格。”
說起這個,蕭景逸倒是想起個事:“你有資格?”
“美國PSIA認證II級指導員,簽合同的時候她媽看過我的證書,也認可,才肯放心把孩子交給我。”
蕭景逸差點笑出聲來:“據我所知,PSIA是雙闆認證,你拿着雙闆的證書教單闆,算不算合同欺詐?”
“……”
周圍的吃瓜群衆也炸了,這條雪道幾乎都是初學者,也沒有人真的會去了解這些,有人已經摸出手機開始查詢。
“诶,還真是!”
“PSIA是雙闆,AASI才是單闆。”
王翔慌了,但死鴨子嘴硬:“那又怎麼樣,教你們這些新手,綽綽有餘。”
謝忱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先下去吧。”
距離山下也沒有多遠距離,那小姑娘的情緒已經漸漸平複。蕭景逸問他:“能自己滑下去嗎?”
小姑娘點點頭:“能。”
謝忱要去抱雪寶,小家夥扭一扭躲開:“我也能自己滑下去。”
他伸手碰了碰小姑娘的手:“姐姐,我們去找媽媽。”
王翔本來還要僵持,但他的對講機響了,對方語氣不善,催他趕緊到雪具大廳。
他沒辦法,隻能跟着往山下滑。
剛到雪具大廳門口,王翔身邊那倆小弟就慌了,湊過去跟他小聲嘀咕:“稽查隊長,總教練,還有張經理也來了!”
他們剛從雪道滑下來,以那位張經理為首的幾個人,就頂着寒風迎了上來。
“謝總!”張經理一眼認出謝忱,畢恭畢敬的說道,“實在抱歉,給了您和家人不好的體驗。覃總剛給我打了電話,有什麼需要,您盡管吩咐。”
謝忱指了指那小姑娘:“先幫她找家長。”
小姑娘的媽媽就在雪具大廳旁邊的咖啡店,一見到媽媽,她哭得比剛才還傷心,一個勁兒的說不學了,要回家。
得知女兒受了委屈,媽媽又難過又自責。馬上就向稽查隊舉報了王翔。他們本來選的是另一個女教練,是王翔一直纏着他們,說自己教學經驗豐富,保證能在兩天内教會小姑娘換刃。
他們這才放棄了那位女教練,選擇了王翔。
1對1教練,再加上雪票和住宿,一天的費用下來四到五千,技術學得如何先不談,教練态度惡劣,孩子幼小心靈受到創傷,家長絕不會善罷甘休。
要放在平時,雪場總經理根本就不會管這些小事,但今天,謝忱一個電話打到他老闆那裡去了,他不給孩子家長一個交代,也要給謝忱一個交代。
賠禮道歉、送各種優惠券、重新安排教練……處理結果家長還算滿意。小姑娘還是哭個不停,一個勁兒搖頭,說不想再滑雪了。
雪寶走到她身旁,從兜裡摸出一把棒棒糖,全都塞給了對方:“這些都送給你,吃了你就會發射糖果炮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