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寶說話奶聲奶氣的,小臉蛋兒白嫩嫩粉嘟嘟,精緻得像個洋娃娃,說話時,大眼睛裡滿滿的真誠。
聽到那句“他是我爸爸”,蕭景逸愣在當場,半天回不過神來。
天知道他等這一聲“爸爸”等了多久。
蕭景逸抱起雪寶,仿佛小家夥給了他底氣:“聽到了嗎?我兒子,親生的。”
剛才那男的嗓門太大,引來不少人圍觀,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瞧瞧,長得多像,肯定是親父子。”
“這麼可愛的孩子,不會說謊的。”
“雪場就是這樣,見不得親友一起玩兒,非得買他們的課。”
“我們也被問是什麼關系,還問了好幾次。”
“……”
孩子都叫爸爸了,還報了父子倆的名字。吃瓜群衆越來越多,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摸出手機拍視頻。
這麼多人圍觀,領頭那人有些下不來台,仍是色厲内荏的說道:“就算父子也不能私自教學,尤其是這麼小的孩子,要是摔出個好歹,還得賴上雪場,讓雪場賠錢。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雪場可負不了這個責任,你們趕緊走。”
謝忱上前一步,逼近他跟前,那人以為要挨揍,本能往後退了一步。
謝忱卻是指着他胸前的名牌:“王翔,II級指導員。”
王翔為自己的膽怯而憤怒,挺了挺胸膛:“沒錯,想報我的課得先排隊。”
蕭景逸嗤笑一聲:“看來王指導對自己的教學水平相當自信。”
王翔身後的人扯着嗓門,生怕周圍的人聽不見:“我們王指導是從美國回來的,美國PSIA認證II級指導員,三年教學經驗,課程已經排滿了,想報他的課當然得排隊。”
王翔說:“我們團隊其他教練也很優秀,至少比這種外面來的雜牌軍強了好幾個檔次。”
另一個人又說道:“對了,給你們科普一下,美國PSIA就是美國滑雪指導員協會,是國際滑雪指導員聯盟(ISIA)最權威的成員,也是全世界最認可的指導員證書。”
“看到了嗎,那就是我的學員,六歲,三天學會換刃,不是你們這些雜牌軍能比的。”
好家夥,這些人竟然現場打起了廣告。
滑雪在國内還屬于小衆運動,尤其是單闆,冷門中的冷門,加入冬奧還沒幾年,國家隊更是剛剛才立項。聽到國外機構認證,教學經驗豐富,着實讓不少家長動心,甚至有人開始詢問價格。
“叔叔~”雪寶突然奶聲奶氣的喊王翔,“你很想教我滑雪嗎?”
他歪着腦袋,兔子耳朵垂在後面一晃一晃的,好奇又不失禮貌,王翔再怎麼狂妄,在他面前也狂不起來。
王翔拿出指導員的派頭,開始點評:“我剛才看你滑了一段,推坡推得還不錯。來跟着我練,保證你進步神速,三天就能學會換刃。”
他說了這一長串,雪寶聽不懂:“想還是不想呢?”
“我是擔心你被耽誤了。”
雪寶不耐煩了:“你想不想嘛。”
小家夥很執着,隻想要一個正面回答。
王翔沒忍住,被他逗笑了:“想吧。”
雪寶扭過頭:“我不想。”
“……”
王翔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孩子耍了。臉色變了又變,又不好發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要是對着一個孩子發火,隻能顯得無能狂怒。
雪寶雙手環抱着蕭景逸的脖子,肉嘟嘟的小臉貼上他的臉:“我要爸爸教我。”
蕭景逸驚訝的看着他的寶貝,兒子又在替他出頭。
謝忱輕蔑一笑:“請教練我也不請你,美國PSIA認證II級指導員,我看不上。”
王翔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少廢話,把你們的雪卡交出來。”
謝忱說:“交出來我怕你不敢收。”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卡,我不敢收。”
謝忱果然從雪服的口袋裡摸出一張卡,隻是給王翔看了一眼,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這卡他也是第一次見,但他培訓的時候聽到過。
雪場的會籍卡一般是月卡、季卡、全季卡,充值一定金額會有銀卡、金卡、最高等級是鉑金,可以享受雪場以及配套酒店的增值服務。
而謝忱手裡這張沒有任何裝飾,隻有雪場logo的黑色卡片,消費充值多少錢都辦不到,擁有的人一隻手能數過來。
王翔意識到謝忱的确是他得罪不起的客人,他慫了,當着這麼多潛在客戶的面,又不想顯得太慫,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僵持片刻,雪寶終于不耐煩了,揮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喊:“我要滑雪,我還要滑雪。”
去魔毯的路還被王祥幾人攔着,蕭景逸揚了揚下巴:“王指導還有什麼事嗎?”
王祥咬咬牙,滿臉不服,卻也隻能帶着他的人退到一旁,把通道讓出來。
蕭景逸抱着雪寶走在前面,小家夥對謝忱手裡的東西好奇,吵着要玩。謝忱要拿塊雪闆,随手就遞給了他。
吃瓜群衆看得目瞪口呆,那張吓退了王祥衆人的定制黑卡,就這麼成了孩子手裡的玩具,小手掰了兩下掰不動,幹脆放嘴裡咬。
“髒,不能咬。”
“嗯嗯~”雪寶扭一扭,躲開,“再咬一下下。”
蕭景逸說:“會生病的,生病了肚肚疼,吃不了小蛋糕,也滑不了雪。”
雪寶立刻就不咬了,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什麼:“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