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常,嬉鬧的道場,溫熱的體溫,會從各個地方跑向他的談靈,他曾覺得這樣的日子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有時候甚至覺得過于吵鬧,還覺得談靈身邊的人太多,令他覺得煩躁。
不滿、焦躁的情緒一度讓他覺得很難受,陌生的、難以把控的自己,讓他覺得害怕,很想逃離那樣的環境,很想逃離會影響他的談靈。
他時常覺得這樣的日子,這樣的人,不會屬于他。可無論他怎麼告誡自己,他就是貪戀,甚至起了想獨占那人的瘋狂念頭,不想任何人看他,不想任何人碰他。
從徹底失去的那一刻,段雲朗打從心底祈求,再三祈求。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隻想待在你身邊。
談靈湊過去輕吻了下他的唇,“好。”
“騙你失憶,對不起。”段雲朗抱住他,慢慢收緊,呼吸微顫,“蒙你眼睛,對不起....”
談靈輕拍了拍他的背,“...啊,你别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對不起。”
月色清亮,透窗而入,小白團子一會兒藏桌角,一會兒靠在門邊,一雙耳朵猛地豎起,它轉頭看向傳來聲響的方向。談靈攏着段雲朗倒在床上,段雲朗撐起身,看着談靈,微微撇開視線,他一把抓住腰上不安分的手,耳尖泛紅,驚詫道:“你幹什麼?”
談靈掙開手,把解開的腰帶扔到一邊,接着伸手去脫他外衣,段雲朗臉色一變,起身要走,談靈攥緊衣服,猛地往下一拽,段雲朗撐在床上的手臂一軟,語氣輕顫:“别這樣,我怕我...”
談靈聽他說對不起,尤為刺耳,覺得他讨好過了頭,有點...可憐了。
段雲朗到現在還猶如踩在雲端一般,很沒有實感。
他很怕自己在做夢,可夢總要适度。
太美好會醒,太美好...真的是夢怎麼辦。
段雲朗拉開距離,躲開談靈的親吻,聲音艱澀:“上次在客棧,你就是這樣消失的。”
段雲朗倒下,躺到床裡面,談靈的手被他抓着,要動便被他強行壓住,他深吸一口氣,“你别亂動,别動...”
談靈手腕被他抓着,側躺着看他。段雲朗躺得筆直,連日來的緊繃忽然放松,整個人都有些發軟,他低聲呢喃:“你身邊的人都不喜歡我,吼着喊着讓我放過你,我是魔,還是最令人恐懼的天魔,我其實不應該和你在一起,也不該強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段雲朗側頭看着談靈,目光灼灼,嗓音低緩卻魄力十足:“你喜歡我,我就能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以後你就算後悔了也不能逃,明白嗎?”
談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眸光柔和,卻盡是偏執的挑釁。
段雲朗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撓着談靈的掌心,“聽明白了嗎?”
談靈感覺得到他身體時不時會發顫,似乎太激動了,話也有點多。
小白兔不知不覺又到床邊,仰頭正猶豫着要不要跳上去。談靈答道:“明白了,那現在我能親你了嗎?”
方才被躲開的吻,談靈還記着,默默聽他說了這麼多,談靈不滿道:“你知道你躲我,躲了我多少次了嗎?”
談靈仰頭湊近,嗓音低低的,充滿蠱惑:“我現在就想親親你。”
抓着手腕的手随着談靈越發靠近而越加收緊,段雲朗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嘴唇微啟,明明心裡還在猶豫克制,卻不自覺往前,像被什麼吸引着,不由自主。
唇瓣即将相接,氣息交纏,段雲朗眼眸低垂,緩緩張唇。忽然,談靈顫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唇一閃而過,他轉身伸手往背上掏着什麼。
幾聲細小的咕咕聲,談靈一把揪着小白兔的後頸提溜晃到眼前,段雲朗神色怔怔地看着那一雙帶着憤怒的紅瞳。
段雲朗盯着小白兔看,小白兔一開始還在生氣,和那雙含着冷意的淺眸對久了,咕咕聲越發弱小,張牙舞爪的動作也慢慢消停下來。
談靈在關鍵時候後背突然被這小家夥撞了一下,吓了一跳。這會注意力全在小白兔上,他将白兔放在中間,手輕輕撫着小白兔的頭,神情溫柔,安撫着小白兔受驚的情緒。
不一會兒,小白兔舒服地發出嗚嗚聲,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
段雲朗默默地看着談靈臉上溫和的笑意,忽然伸手拽着他,直接隔着中間的兔子就吻住了唇。
談靈下意識用手護着兔子,“唔!等..一下。”
段雲朗翻身騎到他身上,談靈垂眸注意着身邊小白兔的位置,生怕一個不小心壓着它。
談靈低聲道:“你小心點,别弄疼它了。你等一下,我把它放到...”
小白兔用小爪子扒拉着談靈的腰,試圖讓談靈繼續摸它頭。
見抗議無效,小白兔停下動作。這時它聽到一些奇怪的動靜,擡頭找尋聲音的來處。前方唇/舌/交/纏,緩慢溫柔地來回磨/蹭,談靈神經繃着,時刻注意着兩人的動作别壓到那隻亂竄的小白兔,心裡想着怎麼讓段雲朗停一停,把兔子弄走。
可對方極其難纏,根本不給空隙。一注意到談靈不專心,段雲朗輕咬住他下唇,舔/舐而過,逼迫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小白兔跳上去的時候,談靈吓到,猛地分離唇,銀絲牽連,分外黏膩地垂連在嘴邊。
段雲朗不管不顧地還想繼續,談靈實在無法無視旁邊那一雙單純懵懂的紅瞳,緊急施術将小白兔瞬移弄出屋去。
上一刻還在床上,下一刻就置身院子菜地上的小白兔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大片青菜。
夜色漫漫,談靈癱軟地靠在段雲朗肩頭,氣若遊絲:“雲朗,你别老是這樣,到底在氣什麼,哪有這樣撒氣的,你太過分了。”
段雲朗摟着他,輕撫着他的後背,低聲問道:“...我不喜歡那兔子,太纏人。”
談靈低笑道:“你好意思說别人纏人...”
段雲朗咬住他耳朵,聲音暗啞:“我就說了。”
談靈顫聲道:“好好,你說就是了,可那兔子纏人,關我什麼事?”
段雲朗蠻橫道:“它纏你,就是不行。”
下一刻,明亮清冽的眼眸緩緩下沉,那眼眸炙熱,燒得人骨頭酥軟,毫無招架之力。
談靈求饒道:“等等,等一下,兔子是你抱回來的,不是我啊。”
對方微微一笑,“嗯,是我。”
帷幔内漫溢出無言的嗚咽,痛苦中夾雜着歡/愉的喘/息,幾度沉淪,欲/仙/欲死/。談靈明白了,他就是無故找茬,非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