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談靈坑了一把的掌櫃的，尴尬笑道：“二位慢吃，慢吃，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

段雲朗側頭掃一眼，角落裡窩成一團的幾個夥計慌裡慌張地撞到一塊，砰砰幾聲，各自爬起，也趕緊跑了。

談靈托腮道：“你是不是瞪人家了？還沒說完呢，跑得那麼快。”

段雲朗：“.....”

談靈歪了下頭，“幹嘛又不說話，生我氣了？”

他伸出手在空中揮了幾下，段雲朗接住他的手，緩緩放在桌上握着。

段雲朗低聲道：“是你在生我的氣吧。”

談靈搖頭：“我隻是在告訴你，做人得講道理。”

段雲朗平靜道：“我是魔，不是人，不用講道理。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隻要搶就能得到，何必要苦等。”

談靈蹙眉道：“是魔也得講道理啊，做個好魔才會讨人喜歡。”

段雲朗輕笑：“好魔？你說的話真奇怪。”

談靈手指輕點了兩下他的手背，“雲朗.....”

“....你不要這麼叫我。”段雲朗手顫了顫，移開不讓他碰，“每次聽你這麼說話，我就...就像中了邪一樣，想什麼都聽你的。”

談靈手本能地在桌上找了下，沒摸着。他無辜道：“我都兩天沒看到你的臉了，讓我看看怎麼了，反正你早晚也得給我解開。”

“......”段雲朗呼吸輕顫，手指攥緊，幾次欲言又止，緊咬了下唇，啞聲道：“你已經看過我的本相了，到現在還覺得我這張臉好看嗎？”

談靈嘴角微凝，神情肅然。

段雲朗深吸一口氣，“我隻是不想你看着我，想到另一個模樣，害怕我，漸漸地，你就會....受不了我。”

談靈身體坐直，低頭沉默。

段雲朗眼眸低垂，笑聲凄然：“我這樣自欺欺人是不是很好笑？”

談靈指尖碰到他的手，輕柔地勾住他手指，“雲朗，你...好像很喜歡我。”

段雲朗緩緩擡眸，看到談靈嘴角微翹，那抹笑意頗為得意。

難得出來，談靈自然不想回再魔域，直接在客棧住了下來。

上房随便挑，段雲朗最終還是受不住談靈的央求，将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解開。

屋内燭火搖曳，談靈緩緩擡頭，瞳孔裡映射着段雲朗的面容。

“你之前不是問我，段玉溪他們都找我說了些什麼嗎？”談靈定定地看着他，“是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但我也說了，一切結束後就帶你走。”

段雲朗安靜地看着他。

“你這表情好像覺得我在撒謊。”談靈伸手牽住他的手，揉捏把玩着他的手指，輕聲道：“我沒騙你，魔族這次大力相助，救了很多人，你功勞不小，我很感激。”

段雲朗眼簾輕眨，看着交纏在一起的兩隻手，嗓音微顫：“感激我...又怕我對仙門下手，所以才百般容忍嗎？”

段雲朗道：“你是在哄我？”

談靈一臉驚歎，他好像一說點真心話，段雲朗總會猜疑他意圖不軌。

“雲朗，我喜歡你并不稀奇，若有人如我這般與你相伴，定然也會為你動心癡迷。”

“會動心，自然也會變心。”段雲朗坐下，神情憂慮：“現在你是可以接受我，但以後呢，你像我母親一樣，又跑了怎麼辦？”

談靈眨了眨眼，“那要不你喂我潛心蠱？”

段雲朗一臉震驚地擡頭，他盯着談靈那張平靜的臉龐，呼吸微微重了些。

談靈尴尬地摳了摳額頭，笑道：“早幾年我在清音閣見過姜黎，她說你從她那邊搶過一個盒子。”

段雲朗眸光驟冷，聲音放低：“你還和她有來往？”

談靈聽出一點危險的怒意，斂色肅穆。

段雲朗盯着他，臉上還帶着溫柔淺笑，眼底的寒意卻越深：“我不在的那些年，你逃開我的那些日子，你又和哪些人，在哪裡，做了什麼事？這些我一件都不知道。”

談靈覺得重點被嚴重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