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靈緩緩擡眸,眼中沒什麼情緒。他知道段玉溪一直懷疑段兆文當年之死與段
雲朗有關,他起身問道:“各位,這幾年段雲朗可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此話一出,幾人一時無言。
當年談靈假死之後,段雲朗将談靈的屍身帶走,自此再也沒有出現。談雪曾闖魔界多次,想奪回自己兄長的遺體好好安葬,魔族對擅闖魔界的這幾人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穆青禾雙手抱胸苦想,也沒想出段雲朗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蘇意遠神色冷淡,道:“他居心叵測潛藏仙門,殺你騙你,身為魔族至尊,有毀天滅地之能,你覺得要等到他屠盡天下人再追悔莫及嗎?”
對段雲朗此人,談雪心裡總是害怕多一些,她忍不住道:“哥,這人這麼危險,待在他身邊隻會引火上身。”
談靈聽了這麼半天,總算明白段雲朗為何老是要逼他二選一。仙門對魔族的恐懼和敵視早就根深蒂固,難以改變,解釋再多也是枉然。
“此事一了,我就帶段雲朗離開。”談靈頓了頓,道:“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要跟他走?”蘇意遠聲音變大,怒道:“談靈,你竟如此執迷不悟!”
談雪傷心道:“哥,你為了段雲朗,連我們都要舍棄了嗎?”
卓華瞠目結舌,激動道:“說了這麼多,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啊,段雲朗是天魔,連三大魔君都忌憚萬分的可怕魔種,你當真以為他對你有感情嗎?”
陸臣眉頭緊鎖,沉吟道:“談靈,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談靈看着一張張悲怨交加的面孔,被這連環追問問得有些發懵。他隻是不想争辯太多,仙魔不能相融,也不好勉強。而且他也不敢保證能完全理解段雲朗内心的真實想法,隻是提出一個暫緩的方法。
他神色躊躇,還未言語,段玉溪起身走向他,“這是段雲朗母親段青青的手錄,你看了,就會明白了。”
段玉溪也不多言,将手錄遞到談靈手中,轉身開門走了。
談話不歡而散,談靈寬慰了談雪好一會兒才回房間。
手錄擺放在桌上,談靈剛伸手要翻開,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吓了一跳。
門外有一道身影,聲音低沉:“你睡了嗎?”
魔族自然不能和仙門同住在太洪門内,段雲朗應該和魔物外圍林子裡紮營。
談靈盯着門那邊,沒出聲,門外的影子安靜了片刻,又道:“談靈,我能進來嗎?”
看來不管他睡沒睡,段雲朗都要進來。
明知仙門對他忌憚頗深,還大半夜這麼有恃無恐的過來,分明有點故意。
先前說得多好聽,就算偷偷摸摸見面也行,再三保證不會被仙門發現。談靈輕歎一聲,将手錄收好,起身去開門。
淺藍色發帶和長發交織散落在肩頭,白天霸氣測漏的行頭換成素雅的白衣,額間魔紋消失,門外站着的俨然隻是一個清冷絕美的仙君,談靈一瞬間,心跳漏跳了一拍。
段雲朗眸光微閃,笑道:“不請我進去嗎?”
談靈低頭,心裡腹诽: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怎麼回事。
他擡眸看着段雲朗,雙方對視,默然許久。
段雲朗臉上的笑意漸消,眼眸黯淡,道:“怎麼了,他們說了我什麼?”
蘇意遠拉他走的時候被看到了?談靈神色訝異:“你這次...沒偷聽?”
段雲朗冷道:“他們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我已經聽膩了。”
他說得沒錯,的确都是些換湯不換藥的說辭。
仙門表面同意和魔族合作,但人人對魔族依舊有很大的抵觸。兩界的紛争,非一人之力可以改變。談靈想着,解決妖靈之後,如果勸段雲朗跟他離開,不要再插手仙魔兩界之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見談靈沉默,段雲朗唇角微顫:“你還真是和我想象的分毫不差,先前還振振有詞地說不會動搖,隻不過才離開幾個時辰,一回到那群人身邊,你馬上就變了。”
嗯??
談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擡頭,看他臉色都變了,連忙安撫道:“你别亂想,我沒有動搖,隻是大戰在即,你别擅自過來,小心被人看到了,引起誤會...”
這大半夜的,仙門本就對魔族警惕害怕,魔尊随意來來去去,萬一又有什麼事情,又要生出許多無端猜疑。
段雲朗盯着談靈,執着道:“那讓我進去。”
談靈苦笑:“你是壓根沒在聽啊。”
在門口和他争辯被人發現更說不清了,談靈隻能放他進來。關上門,段雲朗當自己屋一般,徑直走向床坐下。
談靈走過來,奇怪地看着他:“你幹什麼?”
段雲朗仰頭,神色單純,一雙明亮淺眸緊緊地鎖着談靈,輕聲道:“過來。”
談靈放他進來,也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他會這麼開門見山,沒有一點鋪墊。
談靈微微側頭,眼眸低垂,耳尖泛紅,慢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雲朗,你不能這麼沒有分寸。”
上次才...
“我會幫你解決妖靈,就算仙門會對魔族動手,我也不會讓魔族傷他們性命。”段雲朗低聲道:“你呢,不是說好了,會任由我處置嗎?”
談靈看着段雲朗攀附上來,他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捂住段雲朗湊上來的嘴,氣道:“你這什麼話,把我賣給你,換取你的協助嗎?”
段雲朗逼近的身形一頓,一眼不眨地盯着談靈。
那眼神冷淡,卻含着奇怪的占有欲,既不解釋也不否認。
雙方僵持,談靈直起腰,捂着他嘴剛要放開,段雲朗抓着他手腕,伸出舌/頭/舔/了下他手指間的縫隙。
談靈經不住地手顫了下,蹙眉道:“我都和你說了,不想幫忙就不要勉強...”
段雲朗含/住他的一/根/手指輕/咬/舔/吻,談靈渾身發顫,喉間發啞:“雲朗...我和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