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朗盯着他:“要多久?”
談靈沒有頭緒,仙門那邊要接受段雲朗談何容易,這會三位仙尊和仙門各派齊聚太洪門,商議的還是怎麼對付魔族。
他摟着大魔頭,心裡百感交集。視線偏移,安撫道:“等我想想。”
段雲朗起身背對着他,語氣冷酷:“我不能像個傻子一樣,一直在原地等。”
這些天他一個人在逍遙觀,掰着手指頭過日子,每時每刻他都在仔細地算着時間。
花醉過來告訴他談靈已經回到青雲門,詢問他是不是要派人去抓回來。
他讓魔族撤退,不用糾纏。花醉都覺得他莫名其妙,好好的架不打,人跑了不搶回來,窩在這麼破道觀拉着一張臉有什麼用。
但花醉不敢有意見,隻能遵從,這魔尊他是真打不過。
談靈見他要走,起身抓住他手,急道:“我都讓你這麼折/騰了,你等等我怎麼了?”
段雲朗道:“隻要别人一說什麼,你就會動搖,不是嗎?”
他回頭,“魔就是魔,我們本來就是兩路人。”
談靈臉色一變,吃驚地看着他。段雲朗低頭看他松開手,冷冷笑了下。
先前穆青禾和他的談話,段雲朗都聽到了。
段雲朗早就來了青雲門,他一直躲在暗處看着談靈,直到今日才現身。
“從你知道我是魔族開始,你就一直在怕我,想方設法要遠離我,甚至...想殺我。”
這件橫亘在二人之間的往事像一根尖刺,他們都不敢随意去碰。談靈低頭不敢看他,段雲朗湊近,擡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談靈聲音沙啞:“你還恨我嗎?”
段雲朗道:“我不恨你,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身邊有個怪物。我隻是恨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副鬼樣子。”
這話說得,比說恨他還讓談靈難受。
談靈捧着他的臉,道:“怕你,是另一種怕,誰說你是怪物。”
段雲朗認真道:“那你怕我什麼?我哪裡可怕了?”
談靈不想他那麼說自己,一時情切。被他這麼一問,含糊道:“你...你在那事上...很吓人。”
段雲朗一怔,目光掃到談靈頸部的齒痕,垂下眼眸,他也有自知之明,但一旦開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失控,完全停不下來。
談靈越掙紮,他越慌,無所适從到恨不得将人緊緊禁锢在自己懷裡,一分一毫也不許分離。
尤其在看到談靈哭的時候,他更加難以克制。
談靈尴尬地咳了咳嗓子,轉眼話題:“聽說你要娶魔後了?”
段雲朗看他一眼,平靜道:“娆笙和段玉溪置氣,她找人散布的消息,想讓段玉溪着急。”
談靈釋然地點了下頭,段雲朗彎身去撿地上的衣服,直起身,談靈忽然趴在他背上,下巴抵在他肩頭,“那...那個靈霄閣甯琰又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你們很要好。”
自從穆青禾和他說起這個名字後,他腦子時不時要繞上幾圈。甯曦他是見過的,長相俊美,仙門翹楚,與他這個病弱纨绔子弟不同,人家那是名門正經有為青年,甯曦都那般好了,他的兄長豈不是更厲害。
段雲朗背上傳來一股暖意,拿衣服的手微微攥緊。談靈的身體很熱,抱着他的時候很暖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方才的那些熱意還在心頭激蕩,段雲朗怕自己又做出讓他害怕的舉動,盡量克制自己,低聲道:“他在幫我做事。”
談靈語氣随意,聽着好像隻是随口一問,但心裡在意,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什麼事?”
談靈下巴動來動去,手随意地搭在段雲朗肩上,手指勾着他一縷頭發把玩。
段雲朗聞着他身上的氣味,受不住地站起身。談靈下巴落空,整個人有些向前傾,一手撐在床上才穩住,他眼睛盯着拿着外衣披過來的段雲朗。
談靈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段雲朗湊過來幫他披上外衣的時候,緩緩擡眸,忽然眼神躲閃,退開,拿着自己的衣服站到一邊。
段雲朗手裡還拿着那條談靈送給他的發帶,談靈穿好衣服,坐在床邊,一隻手伸了過來。談靈看着那條發帶,心虛道:“怎麼了?”
是發現了其中的術法,還是因為發帶上香氣的問題?不想要了?
段雲朗道:“幫我束發。”
吓我一跳。談靈在心裡松了口氣,段雲朗直接坐到地上,背靠在談靈腿上,仰頭,一雙冷淡夾着柔情的眼睛看着他,“隻要不被那些人發現,你就可以見我,對嗎?”
談靈接過發帶,手輕撫着他那頭墨發。心裡微澀,他其實是想這麼做,但開口讓段雲朗小心着别讓其他人發現,這話他又說不出口,堂堂魔尊,犯不着這麼偷偷摸摸地來見他。
他攏了攏頭發,猶豫道:“等過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