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禾:“沒什麼,随便說說。”
談靈:“.......”
穆青禾曾和甯琰有過一面之緣,甯琰是個術法天才,容貌俊美,備受期待的天之驕子,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了,為了一個段雲朗,毅然決然就反叛,大好前途就這麼一朝毀了。
談靈假死之後,自己躲在山郊野外逍遙度日,過得好不快意。這七年裡,段雲朗當然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娶妻....有别人....當然也可以,畢竟分開了那麼久,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穆青禾沉默片刻,突然道:“魔就是魔,你們本就是兩路人。”
“談靈,你到底是怎麼想段雲朗的?”
談靈知道他在套話,折中道:“有時候覺得他可怕,有時候覺得還好。”
穆青禾道:“還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你,還取過你的性命,你覺得這樣還好?”
談靈道:“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他。”
穆青禾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别傻了,他連失憶這種戲碼都能演得出來,什麼做不到,當年你背叛他,你覺得他真會原諒你嗎?”
這一下戳到談靈的心事,他神情微怔,老實道:“我...不敢問。”
穆青禾看他畏縮的神态,恨鐵不成鋼:“想也知道不可能,誰被那樣背棄過,還會心無障礙地重新來過,他對你早就不信任了,恨意哪有那麼容易消除的。”
談靈也搞不清楚段雲朗的心意,那麼費勁心思的接近他,到底想要什麼。真的喜歡他,還是隻是要折磨他的一種手段。
以前段雲朗剛沖破落憂境封印的時候,人也變了許多,瘋瘋癫癫,做的都是一些讓人費解的事。
恨意難消倒是真的。談靈騙過他,哄着他親近,再送了他一根緻命的七弦針,害他差點魂消落憂境,這等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想得開。
談靈越想越悲觀,站起身,臉色難堪地來回渡步。
穆青禾是受蘇意遠的意前來打探消息,話未免說得誇張了些,見談靈破防成這樣,心軟道:“他也不會現在就找過來,你冷靜點。”
他以為談靈是在擔憂自己的小命,安慰道:“他要動手早該動手了,也不會大費周章地裝失憶留在你身邊,怕是還有其他目的。”
被穆青禾這麼一安慰,臉色更差的談靈苦笑道:“穆兄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
穆青禾走向談靈,語氣散漫道:“猜不出來。”
談靈歎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穆青禾拍了拍他的肩,道:“但我知道,他若不死,你今後可就寝食難安了。”
說了這麼多,穆青禾也察覺到談靈很警惕,套不出什麼來。故也沒有久留,說完轉身就走了。
夜裡,談靈睡得很不安穩,夢魇連連。一會夢到自己渾身是血,一會夢到自己面目猙獰舉劍刺向段雲朗,夢裡真實可怕,他額頭冒汗,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氣。
屋内漆黑一片,談靈緩了緩,突然警覺,擡頭望向角落,聲音冷冽:“誰在那裡?!”
一股幽香飄來,香氣他再熟悉不過,是他親自調的香,浸染在發帶上,送給段雲朗,算是他不為人知的一種标記所有物的癖好。
人是他的,身上的香也是他調的,不讓人碰,獨屬于他一個人。
從逍遙觀離開,談靈就一直心神不甯。一想段雲朗,二怕見段雲朗。
黑暗中,那個身影并不清晰,燭火未明,他靜立不動。談靈急切地一揮手,點燃蠟燭,那張清冷含着怒意的臉瞬間展現在眼前。
視野清晰了,他神色微變,垂眸移開視線,低聲道:“已經第十七天了,我來問你,還需要我等多久?”
離開前,談靈留了字條:乖乖在家等我,我一定回來。
他還請了小兔子做擔保,按了爪子印在字條上,讓小兔子在段雲朗醒來之後幫忙勸解勸解。
談靈知道他醒來一旦看不到自己,一定會生氣。本來以為他一醒來就會馬不停蹄地找過來,沒想到一連十幾天都沒有什麼動靜。
後來談靈想他估計還在系統的控制之下,還未醒來,所以才沒來。
談靈想他想得緊,突然看到他,還以為在做夢,怔怔坐在床上。
段雲朗見他沉默,手指攥緊,聲音緊繃:“我來錯了?是不是就不該來?”
談靈眨了眨眼,身體終于動了動,起身披上外衣。他望門口看了一眼,段雲朗瞬移到他面前,推着他抵到柱子旁,壓制着談靈,冷聲道:“想喊誰來?外面我布了結界,沒人能聽得見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