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浔深知爺爺的為人,他偷聽到阮序和其他門派掌門的談話,便是如何盡快除掉邪物,避免火靈門的名譽受損。
阮家根本不會再接納阮浔的母親,更不可能幫阮浔複活他的母親。
他隻能靠自己。
遊曆的這段時間,阮浔孤身一人,感到十分的無助。一路受過坑騙,妖魔的襲擊,幾次驚險經曆險些喪命,他勉強撐了過來。
他母親的事本不該告訴外人,但許是孤單了,又或是憑着一種直覺,他覺得這兩人可以信任。
談家得罪火靈門,遭受無妄之災。談靈作為青雲門談掌門的兒子,應該是恨極了阮家人。但談靈沒有表現出絲毫對他的厭惡,反而還擔心他,一路跟随勸慰。
談靈看他臉色沮喪,換了個話題,道:“你可有什麼計劃?”
阮浔遲疑了下,還是開口道:“可以找曾經被妖鬼附身過的容器,他會憑喜好在容器上留下印魂作為标記,若那人還未死,就可以用其身體施法複活我母親。”
聞言,段雲朗側頭望了談靈他們這邊一眼。
小男孩學着段雲朗樣子沉思,見他轉頭,也跟着轉頭看過去。
談靈對阮浔的做法也有些詫異,他看着柔弱,骨子裡卻也有狠辣的一面。竟想着用别人的性命來換取自己母親的重生。
談靈點出其中的不妥之處,道:“就算你找到了擁有妖鬼印魂的人,倘若對方不肯配合你呢?你打算硬取嗎?”
阮浔道:“被妖鬼附身的人,最終結局都是死亡,無一例外,我隻是想在那人死前,為我母親求一個機會罷了。我可以等,也可以拿更加珍貴的東西與那人交換,一定不會虧待他。”
火靈門作為仙門百家中的大戶,靈石寶物自是不少,未等談靈回應,阮浔攥緊拳頭,眼神狠戾,冷聲道:“若還是不肯成全,我不排除會使用其他手段....”
許久沒與人說過這麼多話,一敞開心扉,阮浔一下子有點收不住,說出了心底裡更深的想法。
他神色慌張地擡頭,兩手緊張交握,怕談靈他們會因此對他産生反感。
談靈懂阮浔那種急迫的心情,但不能苟同他的做法。
阮浔尴尬道:“說遠了...我連想見她一面都如此艱難,更何談以後。妖鬼附身過那麼多人,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處找。”
說着說着,他們默契地換了個話題,說起婚書一事,阮浔甚是驚詫。他在這山裡逗留許久,平時就待在一處很隐蔽的山洞,是那個紅衣女鬼引領着他去的。
阮浔以為待在山洞就可以等到她來,等不到的時候就出來外邊繼續尋找。而今天真的讓他碰上那紅衣女鬼的身影了,可她神出鬼沒,總是閃現,從不肯與他說話。
談靈懷疑村民所說的素姬娘娘就是這個紅衣女鬼,而且看那男孩也很害怕那鬼影的樣子。
阮浔住在山洞,在山洞發現了幾個密道,他進去查探過,有幾條路是死路,有的繞着繞着又會回到原地,那山洞很古怪,傀香村的人偶爾會來。
密道阮浔已經走過無數遍了,一直沒找到什麼機關,他藏在暗處看着傀香村的人進去,放置了一些東西之後便又出來了。
他遠遠看着,隻看到一些紅衣和喜慶之物。阮浔猜測談靈所說的婚書應該就藏在那個山洞裡。
談靈随即決定跟着阮浔去探一探那神秘山洞。
那男孩忽然變得虛弱,形魂都有些透明,談靈在木盒上施加了封印,讓他沉睡,專注聚魂凝神。
攀越一座高峰,三人來到阮浔所說的神秘山洞。洞口不大,阮浔走在前引路,談靈和段雲朗跟在身後。
阮浔掌心托着火符在前方照亮,洞内幽靜,他突然問道:“這一紙婚書有何特别,這村子的人為何這麼重視?”
談靈道:“我也覺得奇怪,入村的時候,那婚書是被脅迫簽下的,而且我們不是第一個簽的人,他們還想着把這婚書傳承給下一對新人。”
段雲朗走到談靈旁邊,側頭看他一眼,談靈說着說着想到小男孩說的婚書所成的圓滿條件,談靈莫名心頭有些慌,避開視線,道:“反正先找到婚書銷毀,免得麻煩。”
阮浔:“會有什麼麻煩?”
談靈道:“村裡的人說,隻要這婚書還在他們手裡,我們就跑不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先拿到手再說。”
段雲朗道:“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能可以讓人目眩神迷、引起情緒激動的花草。”
包括能解妖毒的長生花,竟也自帶能催動人情/欲的汁液。段雲朗在平複完内息後,在山裡逛了一圈,發現這裡所生長的某些植物很是奇特。經一分辨,才知這些植物和長生花有類似的效用。
傀香村從婚書,到催促外來人成婚,目的就是要盡快得到孩子以供他們獻祭,換取他們想要的富庶生活。
那麼栽種這些催/情花草,引導談靈二人食用長生花,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讓這對新婚夫婦盡快誕下孩子,為此他們已經急得不擇手段。
隻是計劃出現了極大的偏差,他們發現了段雲朗的男子身份。
于村民來說,他們二人造成了這麼大麻煩,自然不會再有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