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禾歎氣道:“天劍宗内部分裂成兩派,一派站蘇兄,一派站蘇家的一個養子,蘇兄做這個掌門也着實心累,同門二心,打得厲害,他光調解這些事端都心力交瘁了,偏偏練功不慎,又走火入魔....”
談靈低頭想了下,“是那個蘇庭嗎?”
穆青禾點頭,“就是他,你也知道此人嗎?”
談靈蹙眉道:“蘇意遠大伯收養的一個孩子,原先是他大伯母未有所出才帶來的,後來在蘇庭五歲的時候,他母親突然又懷上了孩子,自此蘇庭在蘇家就沒什麼人在意了。”
穆青禾感慨道:“如今天劍宗的掌門是蘇庭,在仙門各派裡頗受信賴。”
談靈記得,在蘇家,蘇庭受人白眼時,蘇意遠偶爾會伸出援手,但兩人并不親近。
蘇意遠并不喜歡他這個堂哥,還囑咐過談靈别去招惹他。
天劍宗徹底換了天,蘇意遠身邊的人一個個被找了由頭懲罰,為難,逐出門宗,蘇意遠氣不過,去說理,奈何修為降級,靈力渙散,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最後狼狽不堪地被打出山門。
蘇意遠一直在靈風谷修養,穆青禾帶着他出來散心,隻是碰巧就來了雲璃國。
在街上閑晃的時候,穆青禾不過一轉頭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來接應的王總管,勸慰道:“二位不要着急,剛來了消息,外頭的暴動已經被陛下派去的軍隊鎮壓,天異教的魔徒也抓了幾個,他們指認了吳相為天異教首領,很快事情就會有一個結果,談公子的朋友一定也會沒事的。”
聞言,談靈停下腳步,神色震驚道:“吳相被抓了?”
王總管臉上難掩喜色,“吳相豢養魔修教徒為私兵,禍害百姓,為非作歹,陛下隐忍多年,終于能拿下這奸相,替天行道。現在吳家一幹人等皆已被收監入獄,大局已定,朝野那些與吳相狼狽為奸的餘孽隻待再花些時間清除就行,剩下的人都不足為懼了。”
談靈道:“這原來....都是皇帝布的局?”
“談公子聰明。”王總管一臉自豪,“陛下雖然看着行事乖張,像個不講理的瘋子,但這正是陛下的高明之處,吳相怎麼也想不到,天異教這個燙手山芋會成為他篡權謀位的鐵證,現在他就算想胡亂攀咬陛下什麼不該有的罪名,也沒人會信了。”
談靈沒想到那個胡攪蠻纏的少年皇帝竟能心思深沉到這種地步。
“那...”談靈聽穆青禾說,他碰見過魔族在襲擊天異教的魔修,“追殺天異教的也是皇帝暗中派出的人手嗎?”
說話間,王總管領着人到了住所,他回頭一笑,含糊道:“這些奴才就不太清楚了,反正現在最大的威脅已經解決了,以後就一片坦途了。”
談靈發現段雲朗不在,問道:“他人呢?”
跟着王總管的内侍答道:“那位公子等急了,說要去找您。”
王總管馬上道:“公子放心,奴才這就派人去尋。”
談靈點頭緻謝,等人走了,他帶着穆青禾進屋,神色凝重。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穆青禾這一路口幹舌燥的,一進屋倒茶就灌,看談靈沉默坐到一邊,調侃道:“是怕你的心頭寶也走丢了不成。”
談靈沒理他,穆青禾放下茶杯,掃視一圈,也坐下喘口氣。
穆青禾看一眼活生生的談靈,前面因為蘇意遠的失蹤而強行壓下的震驚又在此時慢慢浮了上來。
按照談靈的說法,當年他是故意死在段雲朗手裡,順帶幫段雲朗解決寄生于體内的劍靈,談靈死了一了百了,消了段雲朗的怨恨,以為從此就恩斷義絕,毫無瓜葛。
但...誰曾想幾年後段雲朗重傷失憶被談靈碰上,談靈心中藏着對段雲朗的愛意難以自拔,于是就想藏着這魔頭,重新開始。
穆青禾又飲了一杯茶,心道這風流公子就是不一樣,愛美人勝過自己的性命。
談靈從王總管的反應敏銳地察覺到,祁澈的确很不簡單,布局扳倒雲璃最大權臣吳相,甚至和魔族還有合作。
天異教是祁澈的一個把柄,他非常爽快地将把柄交給吳相,表現得瘋狂任性,實則心機深沉,步步為營。
一邊和吳相合作,一邊讓天異教内部分化,又可以讓魔族聽命于他,殺掉自己想除掉的天異教内賊...
...還可以讓天異教的魔修心甘情願為皇帝指認吳相。
這人小小年紀,未免太過可怕了。
但祁澈他是如何做到的,魔族又是誰在幫他?
談靈還以為祁澈頂多就是個昏庸無道的少年國君,隻知道耍無賴糾纏沈清珩。
真是...太小看他了,這算無遺策的手段簡直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