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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師,這件事請務必保密。”秦王府的李管家拿出兩大袋靈石和兩大袋黃金,還有各種稀有寶物,“這是定金,待事成,還有重謝。”
賀骁随殷紀風回京複命,待在殷家幫忙,一去便去了兩個月。
天寶堂這日來了貴客,掌櫃的找不到主事的人,急得團團轉,幸好有之前賀骁留下的幾張指引符,說有遇到什麼急事可以去請他師父過來。
掌櫃的連忙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仆去山裡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談靈請下山。
京城來的貴人,身份尊貴,一來就給了一袋金子,讓找個隐蔽的地方,不要多嘴多舌。
談靈去了之後,還沒聽什麼事,就又被塞了金子。
上好廂房内,這位從京城來的李管家,是奉王妃之命前來天寶堂交付一件難辦的事。
朝廷派去吳都城清理的将士無不被城中慘絕人寰的場景吓到,殷紀風能在如此險境中活着回來實屬命大,有人驚歎之餘,也看見了跟着他回京的少年賀骁。
幾番打聽,賀骁全部根底都被查得清清楚楚,京城内一傳十,十傳百,都道這少年是修仙天才,有力挽狂瀾之能。
又知他有個師父,想着那師父本領必定更加深不可測。
這些傳言傳到秦王府,王妃随即秘密叫了李管家,派人去請那位仙師過來。
秦王有個女兒,年芳十八,近日得了病,不能見人,一直被關在王府别苑,别苑有層層守衛包圍,大門緊閉,無上頭允許,任何人不得随意進出。
對外宣稱染病,實則另有隐情。李管家遮遮掩掩,不肯說全,隻是說有妖魔作祟,急需仙師走一趟。
談靈覺得奇怪,這皇家貴胄,有事不請正道仙門出面,反而請他這個無派系的散修?
他看那李管家吞吞吐吐,顧左而言他,心想這王妃是想偷偷把這事給解決了,并不想被宣揚出去,請名門正道的仙家出面,必定大張旗鼓,太過引人注目,所以才出此下策。
談靈拿了那位李管家帶來的幾株稀有靈芝,把金子退了回去,道:“這幾個就可以了。”
說罷,李管家就連夜帶着談靈去往别苑。
馬車内,段雲朗正襟危坐,談靈托腮看着他,他目視前方,緩緩轉頭,輕聲道:“怎麼了?”
談靈直勾勾地盯着他。
段雲朗拿出一包點心,“吃嗎?”
他遞到談靈面前,談靈垂眸看了一眼,懶得沾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微微張口。
那意思是要段雲朗喂他。
談靈看到段雲朗神色微怔,低頭拿了一顆桂花糕。談靈本想為難他,誰知道他一點也不帶猶豫,拿起桂花糕就塞進他嘴裡。
滿口香糯的桂花香,談靈一臉錯愕地咬住糕點的半邊,段雲朗看他一眼,修長如玉般的手指輕輕一推,手指擦過他的唇瓣,絲滑入口。
“咳咳咳咳咳!!”談靈退開,捂着嘴咳得死去活來,段雲朗忙上前給他拍背,拿出水嚢倒水給他喝。
談靈嗆得滿臉通紅,灌下水後才稍微能喘口氣。
現在談靈有點不知道該拿段雲朗怎麼辦了,他怕被趕走,每天都在獻殷勤。打掃屋子,做各種好吃的,還買了談靈最喜歡的那個大燈籠回來,眼力勁十足,寵人寵得有點沒邊了。
這日子一天天過,很平靜,也很舒坦,多段雲朗一個并不會有什麼不自在,相反,比他之前自己一個人待着要有趣得多。
談靈覺得救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不行。
反正段雲朗失憶,什麼都不記得,過往仇怨随着他的死也都煙消雲散了。仙魔兩派也在追殺段雲朗,不能放他出去送死,把他藏在自己的逍遙觀正好。
隻是段雲朗有時候看他的眼神,讓他有些不自在。
假設兩個人可以一起生活,那以什麼身份合适。
以前迫不得已做了夫妻,中間糊裡糊塗地做了許多事,有少年的懵懂無知和好奇,兩人什麼都沒有說開,分開的這麼些年,談靈偶爾想起,腦子也是一團亂麻,越想就越睡不着,一夜夜失眠,難熬得很。
任務完成了,他該高興才是。擺脫了凄慘的命運,與自己相關的人也都安然無恙,這已經很好了,不該再想那些本就難解的題。
再見到段雲朗,往日的煩憂再次湧上心頭。談靈一看着段雲朗,神思總是會飄,飄着飄着,總是會做出一些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事情。
他在試探段雲朗的同時,也在試探自己。
段雲朗坐到他身邊,挨得很近,談靈喝了水,氣息不穩,一轉頭,段雲朗近在咫尺,眼眸垂下,盯着那被水沾濕的嘴唇看。
他緩緩靠近,擡眸盯着談靈的眼睛,聲音極具蠱惑:“還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