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寂靜,幾乎沒人想到這個看起來半慫不慫的修士竟有如此本事。
雖然柯茯在所有人退開時,毅然決然選擇站在了原地,但她帶顫的腿和不太冷靜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将她和什麼天才苗子挂鈎。
柯茯默默将長劍收入劍鞘,在土精被一擊斃命打回原型時,其固定劍身的分部也瞬間瓦解。
修煉講師是單水靈根醫修,自愈能力極其強大,道袍看着染了血,内裡肌理早已修複結痂。
他首先上前為柯茯檢查,确認她并未受傷,才重新去維護紀律,讓該修煉的修士們繼續修煉。
“剛剛那招做得不錯。”等圍觀修士散開後,講師對柯茯輕聲贊許道,又默默補充了句,“不愧是翟長老帶回來的人。”
柯茯:“應該的,應該的!”
柯茯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修煉講師就是翟姐的忠實擁護者。
據說翟姐在穿來之前曾是帝國黑客,從來隐匿于互聯網的另一端,在穿越之後更是神出鬼沒,隻有在宗主也是她穿越前的導師李老有需要時才會出現。
比如這次将柯茯撈回宗門……
柯茯很難将話有點少、面有點冷、但明明十分随和的翟姐與這樣的神秘形象聯系上。
不過,想起今晨與翟姐的初見,到現下在漫天星辰底下修煉,柯茯恍若隔世。
耳邊突然傳來夏秀秀與周圍人的炫耀,夏秀秀:“柯前輩從來就是真麼厲害。”
柯茯回過神,打量已經重歸平整的地面,微微皺眉,總覺得事情并不這麼簡單。
*
觞鳄峰。
原牧不可思議地看着下了“晚自習”還有精力跑來的柯茯,他随手編了把藤椅讓柯茯坐着,“你有什麼事嗎?”
原牧對大晚上開會的抗拒溢于言表。
柯茯大緻講了講今天修煉課遇到土精的事,“這隻土精已經具有不低的智慧。”
“我也覺得有問題。”原牧露出他令人熟悉的輕嘲表情,“土精再怎麼弱,非生物化靈總是不可小觑的,不該被你這個練氣期大圓滿輕易擊破。”
柯茯:……
原牧:“這隻有一種可能。”
柯茯略微收起内心的鄙夷,端正态度:“什麼可能?”
原牧:“這是隻非常弱的土精。”
柯茯:……其實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
原牧伸手:“你那把超出數據庫限制的劍給我。”
“是三月廿二原師兄講印劍。”柯茯為之正名道,一邊将劍交了出去,“當時我是赤手空拳降服土精的。”
她以為原牧認為問題出在劍上。
不對。
柯茯猛一凝神,哪裡還有什麼原牧,剛剛被她取出來的劍正老老實實被土精粘合在地,無法拔出,就和才剛結束的修煉課一般。
而眼前……是土精!
修煉課的場景重現。
柯茯五指空握,一柄長劍出現在她手中,劍身白光隐隐,劍刃銳利無比,這一回她聽清楚了自己的聲音——是下午原牧劍道課小竈随口提了一嘴的凝實咒。
不過此時已不容柯茯有絲毫猶疑,她極快卻又缺少點章法地向土精刺去。
土精消失在眼前,為之替代的是一個綠色藤蔓織成的繭,将柯茯籠罩在内,唯有土精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劍洞。
一隻眼睛出現在劍洞那裡,在看見柯茯後還眨了眨,仿佛在說“噢,做得還行。”
原牧從外面将手貼在藤蔓繭上,綠幕一般的大繭像遇到熱源的冰球開始融化,他一邊慢悠悠解釋道,“聽你重述太慢,就帶你現場重演了回,現在我知道原因了——卧槽!”
原牧後退幾步,慌忙捂住眼睛,雖然以他的修為層次,眨幾下眼睛,原本被捶出的烏雞眼就恢複了原樣。
“師兄~你怎麼了!”繭内傳來柯茯着急忙慌的聲音。
饒是原牧都愣了下,剛才一拳頭捶到他眼睛上的不是柯茯?
柯茯在繭内收回打人的拳頭,藤蔓繭已經被消融得隻剩薄薄一層,柯茯輕輕一撕便出了繭。
她先探出了一個腦袋,面上是極其濃厚且真摯的關切,完全不像是一個剛捶完人該有的樣子。
至少原牧在剛來因特耐特宗,還不服翟鳴管教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隻暴露自己的一個腦袋,因為說不定就會直接被翟鳴擰下來踢着玩。
這是完全的毫無防備啊。
原牧都有些懷疑是自己今天耗神過多暈了頭,不可思議道:“不是你?”
柯茯整個人從繭裡邁了出來,“是我啊師兄,是我處理掉土精的。”
原牧:“我不是說這個……算了。”
退一萬步講,就這個練氣大圓滿的五靈根能傷到自己這個化身中期單木靈根?不可能!
原牧繼續樂颠颠:“你看剛才的現場重演是不是很寫實,綜合現代綠幕技術與術法,極大減小了靈力消耗。”
柯茯找了個位置坐下,托腮道,“是呢,我險些以為是土精造的幻象,都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