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她是過度入戲、沉浸在“邱雨”的情緒世界中無法自拔,還是把現實中的情感紐帶代入到劇本中,看着眼前的裴頌年,仿佛他們真的是劇中的人物,與劇中人物同呼吸共命運。
裴頌年看着姜泠哭泣的模樣,心髒難以抑制地泛起針紮般的疼痛。
大概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劇中的“林深”,當看到姜泠或者“邱雨”哭泣的時候,都無法做到袖手旁觀,擡手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明明在微笑,可這微笑卻帶着悲傷:“是你教會我時空的秘密——在未來的過去。”
當他見到姜泠作勢要摘掉頸間那不存在的項鍊時,猛地抓住姜泠想要摘項鍊的手,“别摘!這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可姜泠俨然一副聽不見任何人話的樣子,帶着濃烈的自我厭惡,一邊大聲嘶吼着,一邊甩開他的手:“可這就是個死循環!我穿越是為了救你,而你死是因為我穿越!”
裴頌年難掩心痛,但他還是得強裝鎮定,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把“項鍊”按回到她的掌心,神情卻無端悲傷:“聽着!真正的我不是困在時間裡輪回的幽靈——”
忽然指向她胸口,“是在這裡,永遠鮮活的記憶。”
随着話音落地,眼淚也從他的眼眶中落下來,左眼卻比右眼先落淚,右眼帶着釋然的笑意。
這一句過後,原本激烈的争執突然安靜,不僅象征這一場戲的落幕,也是現實中的真正意義上的安靜,姜泠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久久不能平複心情,愣愣地看着裴頌年,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再一次飄然落地。
裴頌年見此,似乎意識到她在經曆什麼,并沒有立刻打擾她的思緒,而是陪着她保持這片刻的安靜,等待她心情平複後聲音發澀地開口:“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剛剛……是不是太入戲了……”姜泠眼中似乎閃動着淚光。
“我竟然真的把‘林深’當成了你,把‘邱雨’當成了我,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死了。”姜泠的聲線輕微顫抖,隐隐約約中帶着哭腔,“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該休息了……”
可她沒想到她剛說完就被裴頌年抱入懷中,一邊摸着她的腦袋,一邊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入戲太深很正常,你才十九歲嘛,入戲也說明你很喜歡這個角色。我這不是活着好好嗎?别擔心太多。”
姜泠很想告訴他,她不是十九歲,她其實是四十九歲,明明是久經風霜的影後,理應不會再犯這麼多這麼低級的錯誤。
不知為什麼,自從她重生以來,她的性格越來越和十九歲的自己重合,現在做的很多選擇都是四十九歲的她不會做出的。
她太累了,發不出一個音,隻想躺着休息,不管對方在說什麼都和她無關。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開口,“你還要獎勵嗎?”
裴頌年聽到這句話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是什麼,後續才反應過來她回答的是前面他問她可不可以有獎勵的問題。
剛意識到的時候他的确有些心動,但又看了看她此刻的狀态,還是選擇了搖頭,畢竟他還沒那麼無恥,趁人之危這種事情他可做不來:“剛才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可是他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姜泠欺身上來,唇邊的觸感猶如果凍一般柔軟,腦子當場宕機,滿是雪花狀的亂碼,僵硬着身子愣在原地,看着如此主動的姜泠,瞳孔不由得驟縮,花了好多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
“姜泠,你這是……”
“我也不知道,”這個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轉瞬即逝,姜泠雙眼迷離又勾人地盯着他,好似眼中有繁星春水,忽而将食指附在他的唇邊,“我隻是想放松一下……”說到最後的時候又開始不住地低聲抽泣,無助又十分熟練地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以尋求慰藉。
見到她這般可憐又無助的模樣,如果裴頌年還沒有其他感覺,那他就不是個男人,下一秒立刻擡起手按住姜泠的頭,低頭吻住她的唇,近似于吸吮。
另一隻扶住姜泠的腰的手不自覺掀開她的衣服下擺,伸出手觸碰到敏感滑膩的肌膚,再往上碰到她的内衣,明明吻得這麼激烈,但他解開内衣扣的時候卻如此緩慢而輕柔。
這次的吻和剛才的蜻蜓點水不同,濃烈似火,似乎要把姜泠完全吞噬掉。
從地闆到沙發,從沙發到牆壁,從牆壁到餐桌,從餐桌到卧室。
套間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們暧昧纏繞的痕迹,還沒有停止的痕迹,猶如天雷勾地火,不搞個天昏地暗是決不罷休的。
無論房間裡進行的事情有多激烈,窗外的太陽也不過是稍微挪動幾公分而已。
裴頌年靠着床頭,垂眸注視着懷裡熟睡的姜泠,眸色溫柔,輕輕為她撇去垂在鬓邊的碎發,在她的臉頰兩側分别落下兩個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