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意之看着他絲毫沒有動搖反而還體貼地問道:“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推開她便往人群中擠想要出去,落魄的如同喪家之犬。
王意之不在意地收回目光看着底下的人歉意地笑了笑:“我家幾個不懂事的孩子讓大家見笑了,他們還是學生,還要好好念書。今晚拍下視頻的各位還請不要發在朋友圈裡大肆傳播,作為回禮我包場請大家喝酒,随便開。”
底下的人聽說包場,随便開這幾個字都快瘋了,都識趣地放下手機尖叫起來。一群人都瘋狂地湧向吧台處,頓時擠在林濯卡座前看熱鬧的人寥寥無幾。
酒吧裡的熱鬧每天都有,可包場請客這種便宜卻不是能天天占。
“宋霖,我先走了,到時候替我結賬。”王意之從包裡掏出一張卡遞過去。
宋霖咂舌一聲接過來:“之之今晚出手闊氣啊!”
王意之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面容如冰雪消融般耀眼:“跟後面的老韓說一聲,今晚藏在後面倉庫的酒可千萬别瞎開,否則等我有時間過來非要他把錢給我吐出來。”
宋霖眨眼笑着說:“那我今晚能開幾瓶嗎?不多,就老韓壓箱的那幾瓶?”
“滾。”王意之踢了他一腳笑罵。
“不過你哪來的侄子啊?”
兩人笑罵完,宋霖才望向那幾個站在牆邊的男生,面色乖巧,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要給人開瓢的架勢。
“不是親的,脾氣有點大。行了,我今晚先将人帶回去了。”王意之不願意解釋過多,招呼着宋霖離開。
後者則是識趣地拿着卡走向酒吧二樓處找老韓。
“走吧。”王意之看着站在暗處的林濯聲色平靜道。
林濯沉默地跟在她身後,許炘和高揚互望一眼也跟了上去。
出了酒吧,王意之聞着新鮮的空氣輕輕呼了口氣。
“吃過飯了嗎?”走到人行道上等着紅綠燈,王意之望着身後的三個男生還有心情笑起來。
高揚和許炘面面相觑都齊齊望向了一旁的林濯,眼神中大有讓他給介紹介紹的意思,誰料到林濯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眼神看向别處。
王意之笑了一下替他們解圍開口說:“我叫王意之。”
“我是高揚。”
“我是許炘,我們都是林濯的好朋友。”
兩人都朝着王意之伸出了手,絲毫不顧及林濯的感受。
王意之輕輕地握了握兩人的手松開。
“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們和林濯還沒吃飯呢,姐姐要不我們請你吃飯吧?就當作今晚的謝禮?”高揚向來就是個給杆就上的,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林濯臉黑沉沉地要滴墨。
王意之也不想去糾正,要是林濯真的叫他小姨,那這兩個比她高一個頭的男生豈不是要叫他阿姨。姐姐遠比阿姨要好聽多了,無非就是林濯吃點虧,挨不着她什麼事。
“不用,你們想吃什麼我請客?前面就有個商場,五樓就很多店。”
“肉肉肉!烤肉!”高揚高興道,一點也沒有剛才被人騷擾的憤怒。
王意之點點頭:“行,那就烤肉。”
“姐姐你剛才真的太帥了,真的,我眼都快被閃瞎了。”高揚興緻沖沖地比劃着,“要不是姐姐你來,我非得把那個人臉打成顔料鋪子。”
許炘咳嗽了一聲:“你還說,非得在人前打嗎?監控拍得一清二楚,要是真報警了都沒處說嘴。”
高揚不屑:“還不是那個人太惡心了,還他媽下藥,幸虧林濯沒喝,要不然老子他媽的打死那個畜生!”
許炘沖他翻個白眼不過對他的話倒是不置可否。
高揚向來是個直腸子,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間就笑嘻嘻地問王意之:“不過姐姐怎麼這麼巧?你今晚也在這裡喝酒嗎?剛才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這話一出,許炘也不由得好奇地看着王意之,一旁默不作聲地林濯也斜睨地看着這邊。
王意之搖搖頭:“隻是朋友而已。”
“他和我視頻時,正好瞧見你們在酒吧,就過來看看。”王意之停頓了會才開口道,“你們若是想去酒吧,可以和我說,這邊我還是挺熟悉的。”
說完眼睛看向林濯。
後者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毫不猶豫道:“是他們倆人想要去的。”
“對對對,是我們拉着林濯去的,姐姐你别生氣。”許炘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立馬出聲為林濯辯解道。
王意之聽他們這樣說,咧嘴笑了笑。
等一行人吃完了飯,王意之将這兩人送到了酒店,知道他們和家中人報備過後,才放心地帶着林濯離開。
“林濯不對勁。”許炘望着開走的黑色轎車,搗了搗一旁的高揚。
“什麼不對勁?”
許炘望着一臉茫然的高揚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高揚聳聳肩:“你别多想林濯的事了,他會不高興的。”
“恭喜你終于交到了朋友。”回到家中的王意之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一邊喝一邊朝着林濯道。
“你很驚訝嗎?”
王意之搖搖頭:“隻不過是想到了你小時候總是圍在我身邊,自己不交朋友,也不許我和其他小朋友說話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可愛?”站在門口換好鞋的少年也朝着冰箱走來,一米八八的個子瞬間将頭頂的燈光擋住,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打來冰箱門的時候并沒有避及站在一旁的王意之,反而是極其親密地将人攔在了胳膊間。
王意之似乎是不适應這樣的親密接觸,皺着眉拍了拍他的小臂。
“就不能等我先走再拿嗎?”
“抱歉,口渴。”林濯朝着她擺了擺手裡的水,擰開猛灌了一口。
“你和那個人經常喝酒嗎?”喝完大半瓶的水,林濯才開口詢問道。
“哪個?”
“酒吧裡的那個男人。”
“宋霖啊?他是我的同事,有時候下班回去喝一杯。”
“噢。”林濯握着水瓶低着頭,輕輕應了一聲。
王意之看他,從她的視角隻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低垂着,活像隻被人抛棄的小狗。
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