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喪着臉,語氣萎靡道:“我的身份不是個管家嘛?之前扣了點扮演進度總得補回來吧,就想着給伯爵端茶送水彌補下。”
“雖然他睡着了,但我隻要在旁邊做做樣子,扮演進度立即就能漲回來。”
“哪曉得伯爵根本就沒睡覺!”
陳全哭喪着臉,繼續說道:“剛進房間,他就扭頭看了我一眼,就這麼一眼,主神開始瘋狂扣我扮演進度,然後我就被伯爵咔擦掐住喉嚨搞死了。”
語畢,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摸了摸脖子,語氣虛弱道:“我還活着嗎?這真的是我的身體而不是我的靈魂?”
江久浛見狀笑着威脅道:“安分點别亂搞事,你再不乖,小心你傅哥把你的身體和靈魂通通人道毀滅。”
陳全頓時更加沮喪了,半響他收起表情,努力扮演一位盡職盡責的好管家,把兩人帶進大廳。
這次周易沒有上前和傅時他們打招呼,窩在角落和信使兩人嘀嘀咕咕,時不時看向陳全,把陳全看得渾身發毛。
他表情僵硬,像馬車上的木偶,動作一卡一頓地把兩人領上樓。
傅時依然被阻攔在門口,從房間走出的女人再一次阻止三人進入,面無表情地強調:“伯爵生病了,你們不要叨擾他。”
叨擾兩個字的音格外重,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女人沒有過多寒暄,和上次一樣急匆匆離開了。
這一輪回的劇情走向沒有太大變化,但這次傅時并沒有停留在二樓,反而在女人離開的時候,順勢跟着下樓,走出了古堡。
他朝花田踏步而去,純白的玫瑰花沾着露水,彌漫着淡淡的香氣。
花田的深處,一個黑影半蹲在裡面,濃烈的血腥味萦繞在鼻翼下,傅時皺起眉頭,叫出這人的名字:“何文光。”
黑影猛的停住動作,藏起手裡的刀,連滾帶爬地轉過身去,看清來人後驚恐道:“傅時?你又要幹什麼?”
傅時不答,垂眸掃了一眼,褐色泥土中躺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生,半死不活地張着嘴大口喘氣,幾道極長的刀傷自胸口貫穿至腰腹,鮮血把這片土地染得發黑。
一見到傅時,男生情緒陡然激動了起來,眼底閃過極深的怨恨。
傅時無動于衷,見到這反應眉眼冷淡道:“你認識我?”
男生似乎想要說話,嗫嚅了下嘴唇,最後徹底不動彈了。
傅時的視線向前移,落在狼狽不堪的何文光身上,後者一個哆嗦,聲音像是尖叫一樣:“劇情還沒開始!你不能殺我!”
也許是一刀爆頭的陰影太深刻,何文光現在還覺得自己後腦勺隐隐作痛。
傅時冷聲道:“沒準備現在殺你,他是誰?”
傅時指了指躺在花田裡男生的屍體,何文光搖了搖頭,表情依然警惕,“我不知道,我又不認識他。”
“哦。”傅時意味不明地望了他眼,把何文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你什麼表情?”
傅時沒有理會他,轉身回到古堡,察覺身後人沒有跟上來,他停住腳步,淡淡地看了一眼。
“我進古堡就是送死。”何文光的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色。
傅時提醒道:“不按照劇情走,你隻會死得更快,比如我現在就解決你。”
何文光表情一僵,低聲咒罵了幾句,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把刀帶上。”
何文光頓時罵得更大聲了。
古堡大廳
由于陳全的失誤,重新輪回一次後,能自由活動的玩家幾乎全部聚集在這裡,傅時在其中發現了幾張新面孔,他剛進大門,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他身上。
傅時腳步不停,淡淡地掃視一眼,大家下意識把目光收了回去,隻有一個人反而用更火熱而複雜的目光望向他。
“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你。”那人穿着緊身上衣,帶着胸針寶石,一副歐洲貴族的打扮,他上前一步,表情帶着一絲期待,“你還記得我嗎?”
傅時眉頭一挑,語氣冷淡道:“不認識。”
話音落下,他登時注意到一個問題,所有人都穿着與古堡副本相符合的打扮,唯有他和江久浛卻沒有變化,為什麼?
思緒一閃而過,他沒有深究,主神已經開始提示他走劇情,于是偏過頭對身後道:“刀拿過來。”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何文光一臉送葬的表情震撼住了,刹時閉了嘴。
何文光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爆發道:“你媽的,你見過哪個兇手還要被害者遞刀過去,腦子被驢踢了吧?”
傅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語調冷漠反問道:“你想讓我用手扭斷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