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打斷她，“她不會接我們的電話。”

是了，高中之後每次有什麼事情，都是讓楊阿姨轉達。

“她的事本來從不讓我管，但她爸有事，所以是我來這裡。但他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考完試，她最好回去一趟。”

說完，何女士就踩着高跟鞋下樓，踢踏的聲響像鼓點般敲打在她心上，甯珂莫名不安。

“杜阿姨……”

她看不清杜女士眼裡的深意，或許是她太久地沉浸在對未來的才憧憬和規劃裡，竟然忽視了她們以外的人和事。

她已經跟甯家那邊斷了關系，大哥可能會不理解，但嫂子多半是明白了，并且保持包容。

但盛冉呢？她現在已經在很多人的奮鬥終點，盛立林這個威嚴凜冽的父親，怎麼會放任自己的孩子離經叛道、毀掉盛家的臉面？

杜女士頓住，但沒有回頭，隻微微側身，明明在更低位，微揚的下巴卻完美展示她的上位姿态。

“盛家小姐這個頭銜已經足夠，隻要不出差錯，她會安穩優渥地享受一生。”

甯珂看着她的背影，怔愣出神。

隻是幾乎嵌進肉裡的指甲，和發白的手指關節，展示了她的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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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帶作業？”

甯珂淡笑，“嗯，最後幾天就調整心态了，正常飲食，保持睡眠，就行了，反正對你來說，那前幾天拿回來的題已經足夠了。”

“喔，那怪無聊的，我還想等你回來一起刷題呢。”

“喔？”

甯珂拄着腋拐慢慢靠近，逐漸将她收攏在臂彎之間，站穩後，右腿膝蓋撐在沙發上，松開拐杖，手搭在她兩邊的沙發背上，繼續靠近。

盛冉眼珠子提溜亂轉，有些不明白甯珂今天怎麼這麼主動，卻又包含期待，手指悄悄拽上甯珂的衣角。

感受到甯珂的氣息靠近，盛冉閉上眼睛，嘴唇微微撅起，唇角上揚，仰着頭等待她的靠近。

她一直覺得甯珂身上有種氣味，像雪山竹的清冽淡香，明明單薄清遠，卻是她的迷疊香，引誘她情不自禁地靠近。

可她沒等到落在唇上的雪山竹，屁股下卻一空。

“草！”盛冉猛地睜眼就要去搶。

“看着也不無聊啊，挺有意思的。”

甯珂直起身，随意翻幾頁。

“她虔誠地奉獻自己，她的自尊自愛、她的喜怒嗔癡、她的清醒克制，在姐姐面前就全都顯得微不足道。”

“還給我！”

“她隻想擁有她，擁有她的靈魂、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好的壞的，她全都接受。”

“甯珂！”

盛冉惱羞成怒，抱緊她的腰身，将她翻到在沙發上，懸空趴在她身上，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另一隻手去搶甯珂手裡的書。

甯珂左右晃動手臂，不讓她搶到，就在她即将摸到書角的刹那，甯珂一把扔掉書，環住她的腰壓向自己。

“哎！”

“嗯。”

盛冉失去重心摔到甯珂身上，兩人下意識發出一聲輕哼。

“做什麼！”盛冉皺着眉頭，很不滿甯珂捉弄她，卻又不敢亂動，怕壓到她。

“下次别藏了，也給我看看。”

“哼！”盛冉表示拒絕。她覺得甯珂其實挺壞的，很會勾人，就比如現在。要真是讓她跟自己一起看，吃虧的隻會是她。

“盛冉，你能接受全部的我嗎？好的，壞的。”

甯珂握住她的手鑽進自己衣服裡，手指一寸寸碾過腰上的疤痕，“我的身體……”

一路移到她的心口，胸腔底下是震動的心跳，多麼鮮活的生命，甯珂卻時常覺得自己像一個破敗的機器，隻在盛冉身邊時才有能量運轉。

“還有我的靈魂……”

盛冉在上方靜靜的看着她，輕輕吻在她眉梢，試圖撫平那裡的憂傷。

“我都能看見，我全都接受。”

甯珂聽見了心海裡的狂風呼嘯，裹挾着所有不平靜，沖垮她的清醒克制。

“盛冉，我會永遠選擇你。”供奉我的神明！

甯珂捧着她的臉，忘乎所以地碾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流轉到嘴唇時，難以抑制地咬了咬她的嘴唇。

“呃……”

“對不起，對不起……”

甯珂連忙道歉，自責地一寸寸舔舐幹淨她唇上的血迹，鐵鏽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大腦，逼出洶湧的淚意。

盛冉現在正在她身邊，她親吻着她，擁抱着她，至少現在，她完全屬于她。

“盛冉，考完試，回家一趟吧。”

“嗯，要回的。”盛冉不滿她停下，撅撅嘴唇，甯珂擡頭輕啄幾下。

“今天杜女士來學校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盛冉一怔，眉眼間染上一絲不耐，“她來做什麼？”

“她代表你父親，到時候我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