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點。”
“肚子最疼?”
“嗯。”
“怎麼樣個疼法?”
甯珂盡量找一個貼切的描述,“像針紮似的,一陣陣的。”
盛冉也沒法判斷具體是什麼情況,胳膊腿用熱水和紅花油揉一揉應該就沒大事,但肚子那裡不好說,她也不敢随便上手。
“肚子疼,情況不好說,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我不想去。”
“你……”
“不是為了可笑的自尊和莫名其妙的原則,先讓我躺會兒,如果明天還不行的話,再去醫院,好嗎?”
翕動着嘴唇,盛冉想說些什麼,最終歸于沉默,把她按在沙發上,作勢就要掀她的的上衣,結果死死地拽住下擺不松手。
“放手!給你揉揉!”
“我自己來!”在别人面前掀衣服,太别扭了。
“你不會是害羞吧?”盛冉好久沒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生動的表情了,忍不住調侃。
“沒啊,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耳朵卻悄然染上粉色。
“别說這些沒用的,快點!”
盛冉也不逗她了,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往她頭上舉,另一隻手就去掀她的衣服。
“别!”
甯珂陡然的喊叫把盛冉吓了一跳,以為是弄疼她了,趕緊松手,來不及捕捉到她眼底的驚惶。
“我把你弄疼了?”
甯珂搖頭,“沒,我,自己來吧。”
盛冉有些猶疑,但也說不清心裡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你自己弄吧,我先出去一下。”
甯珂點頭,等盛冉離開了,她才放松一口氣躺在沙發上,定定地看着天花闆,腦子很亂,那晚發生的事時不時會出現在她腦子裡,忘不掉,擺脫不了。
“嘶——”小腹處又扯着疼了一下,五髒六腑像被擰住,呼吸都疼。
甯珂從沙發上溜下來,準備擰個熱毛巾敷一下,又蓦地縮回手。
嚯,這麼燙,盛冉是要燙豬皮嗎?
邊斯哈吹氣,邊左右手來回倒騰,終于擰好毛巾,敷到肚皮上的那一秒,甯珂忍不住喟歎出聲——
毛巾很燙,二月份的天氣還是很冷,肚子上的熱意不斷擴散全身,身上竟然還有些發汗。
不知道是被熱氣燙的麻木了,還是真的管用,肚子上的疼痛真的緩解了很多。
等盛冉回來時候,就看見甯珂坐在地上靠着沙發,雙眼朦胧一張一合、昏昏欲睡的樣子。
輕手輕腳走到甯珂身邊,盆裡水還是熱的,毛巾已經沒什麼熱氣了。
盛冉把她肚子上的毛巾拿起來,肚子上果然有一大片青紫,旁邊腰上還有道一指長的疤痕,肉粉的,應該沒多久傷的,這是怎麼弄的?
盛冉移開視線,就熱水重新擰了一把熱毛巾敷在她肚子上。
“呃——”許是突如其來得熱氣太舒服了,半睡半醒的甯珂喟歎出聲,又突然驚醒。
“啊,你回來啦?”
“怎麼老是這麼困,動不動就睡。”
甯珂讪讪笑了笑,看見甯珂手上的幾個盒子。
“又買藥了?”在甯珂的印象中,盛冉總是在給她買各種藥。
“傷了病了,不就是要買藥嗎?人又不是鐵打的。”
“我還不了的……”
“我沒……”盛冉住嘴,試圖遷就她的堅持,“總有一天,你能還上的。”
“好。”
盛冉不知道,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别人不管給她的東西,她的第一反應不會是慶幸和感動,而是,我拿什麼還?
甯珂從小就堅信,沒人會平白無故對她好,接受了好意,就要同等或者翻倍地還回去,這樣雙方的付出在她那裡才是平等的。
“我為我今天下午說的話道歉。對不起,我沒瞧不起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
“過去的事情,你要想還,就想别的方法,比如對我再好些,或者等以後你有錢了,多給我送禮物,我喜歡驚喜,喜歡收禮物。”
甯珂點頭,“好,你别生我的氣,你再等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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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冉,還是有點疼。”
一顆糖被塞進嘴裡,甜絲絲的涎水一路淌進心裡,疼痛似乎也減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