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被咬到的地方,一臉奇怪,“啊?這是我們應該考慮的問題嗎?與其考慮這種虛無缥缈的問題,不如考慮一下數學作業咋辦,今天的卷子好難。”
許可欣聞言,笑了一下,“對啊,沒必要哈。”
她歎了口氣,“我也不想考慮這些的……”
李娜漸漸停下腳步,烤面筋也不吃了,表情變得凝重,“可欣兒,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許可欣也停了下來,沒有說話。
李娜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再也沒了吃東西的欲望,将剩下一口的烤面筋順手扔進垃圾桶裡,追問:“你到底遇上什麼事兒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許可欣搖了搖頭,“沒什麼。”
“真的嗎?”李娜有些不信,“你這段時間真的很奇怪。”
好朋友的關心幾乎要打破許可欣心底最後一絲防線,她的鼻頭發酸,眼眶也不自覺濕潤。
不過她還是強壓了下來,“沒什麼,真的,我就是壓力太大了。”
李娜仔細觀察着許可欣的神情,半信半疑,“是嗎?”
“是啊!”許可欣保持着笑容,“現在的學生壓力好大,你不覺得嗎?”
李娜依舊很擔憂,“覺得是覺得,但是咱們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呀。同樣都是強壓下生活,你之前從來不會這麼喪的。”
許可欣馬上就要繃不住了,“我累嘛,家裡也要幫着做家務,學校學習也忙,作業也多的。”
李娜再三追問,許可欣依舊死咬着說自己沒事,她便松了口。
那天晚上,許可欣還是沒到李娜家裡寫作業。
第二天,李娜早早來到教室早讀,卻看到一向早到的許可欣遲到的錯過了早自習才來。
昨晚的對話一直萦繞在李娜的心頭,她很擔心,下了課以後她立馬去問許可欣今天怎麼遲到了。
許可欣沒有回答,推開她離開了教室。
李娜以為許可欣是去上廁所了,結果她這一出去,就沒再回來。
一直到下午快放學,她才再出現在教室裡。
沒等李娜主動去問她,許可欣先眼含淚水過來,塞給了她一樣東西,“李娜,你是我最信任的好朋友,我拜托你一件事。”
許可欣的表情實在是太嚴肅,李娜都被她吓到了,“怎麼了?”
“如果我明天沒來上學,請你務必讓我爸爸媽媽回家,不要再來這裡了。”
*
“然後就是新聞上那樣,我見到了她的屍體。”
李娜說完,已經淚流滿面。
少年時期最好的朋友,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在了她的眼前。
李娜把所有情況都交代了清楚,唯獨隐瞞了許可欣塞給她東西這件事。
她看過那樣東西,不是絕對信任的人,她不敢給。
謝堯聽完,也陷入了沉思。
到這裡,真正的殺人兇手是校長,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了。
客廳中陷入了沉默,李父吸完了一支煙,緊接着又點上一支。
他沒李娜那麼脆弱,但一支又一支的的煙也确實彰顯着他的不平靜。
半晌,謝堯開口問:“你們學校的播音社,有沒有不好的傳聞?”
李娜猛地擡眼,“你……你怎麼知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負責許可欣案件的律師,我當然是把該查清楚的東西差的差不多,所以才來尋找證據。”
李娜提起一口氣,又漸漸松了下來,“對,學校都在傳播音社的女生不幹淨什麼的,造謠。可欣也是播音社的。”
說到這裡,她嗤笑了一聲,“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去報警,隻有她嘗試了,所以她最慘。”
這話幾乎就是坐實了傳聞,也是坐實了學校存在犯罪的事實。
謝堯追問:“這是什麼意思?她報警了但是警方沒有受理?”
李娜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曾經嘗試過去報警,但到底成功沒,她也沒說。”
謝堯點點頭,“那她有沒有交給你什麼東西?她在案發前一天有告訴你讓她爸媽離開,沒給你什麼遺物嗎?”
李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她隻跟我交代了那些。”
眼神躲閃,強調自己的話,很典型的撒謊表現。
謝堯心中了然,但也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謝謝。”
李父在這時突然開口:“你問完了吧?問完了就走吧,我閨女最近都沒休息好,精神不好。”
謝堯差不多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至于許可欣交給李娜的東西,估計這會兒也問不出來。
謝堯站起來,“問完了,謝謝你們的配合。”
他被李父驅趕着走到門口,但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倔強地給李娜留下了自己的微信,“如果你有什麼想起來的事,可以給我發微信。”
李父打開門,推着他的後背把他推出去,“行了行了趕緊走,不送了。”
‘啪’得一聲,門被關上,謝堯看着緊閉着的門,慶幸自己速度夠快,及時留下了微信。
接下來就等着看小姑娘什麼時候想通了,願意把東西交給他,或者把隐藏的線索說給他聽了。
他看得出來,李娜是想為許可欣讨一個公道的,隻是她不敢輕易相信誰。
謝堯從李娜家裡出來,正要去開車,就看到沈霁風給他發來了一條微信。
【我約上巴赫滋的老闆了,今晚七點在皓月酒店一起吃飯,你要來嗎?】
謝堯眉頭一挑,樂了。
行啊,沒想到這沈家老闆效率這麼高,怪不得是掌家人呢。
他回複:【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十六中校長幹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