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謝堯審視的眼神,管家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開口:“家裡的監控每周檢查一次,損壞報修一般在三天内完成。後花園損壞的監控昨天才報修,今天還沒來得及修。是我的失職,明天一定及時更換。”
謝堯點了點頭,“所以我的問題你還是沒有回答,到底是隻有後花園的攝像頭壞了,還是全家的都壞了?”
管家又陷入了沉默。
他明白謝堯的意思,如果隻有後花園的壞了,那麼這麼大的别墅,總會有記錄下謝堯身影的監控畫面。
隻要有一個畫面記錄下來了謝堯的身影,就能證明項鍊的丢失與謝堯無關。
可這樣回答,就會把沈靈玉得罪了。
如果他回答全家的監控都壞了,謝堯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自證的方法,沈靈玉栽贓陷害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這樣說,他又會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沈家這麼大的宅子,長期雇傭的保姆比主人多,随處可見的古董擺件,他身為管家,怎麼能讓全家的攝像頭都壞了呢?
如果他幫沈靈玉,沈靈玉肯定不會追究他,但沈霁風未必。
全家的監控探頭都壞了這件事肯定是比陷害謝堯要更要緊,沈霁風不可能不管。
謝堯又給了管家三秒鐘,管家依舊沒有說話。
看來三秒鐘已經不夠老油條做決定了。
謝堯終于站了起來,“不如這樣,我們去看一看,家裡的攝像頭到底是隻有後花園的壞了,還是全部都壞了。”
說着,他就要朝監控室去。
管家也沒想到謝堯今天這麼強硬,非要追究到底。
如果是以往,他的沉默就足夠讓對方膽怯了。
不過就算謝堯強勢,在這個家裡,還輪不到沈姓以外的人放肆。
管家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了謝堯的去路,“隻有後花園那幾個壞了,監控室的鑰匙在先生手裡,沒有先生的允許,其他人不太方便進去。”
他選擇了自保,也不讓沈靈玉陷入尴尬的境地。就是明晃晃的欺負人,你又能怎麼樣呢?
“哦……”謝堯點了下頭,“那跟他說一聲,把監控室打開,調監控看一眼不就知道是誰拿了的?”
沈靈玉神情得意,“我大哥在國外出差,一時半會兒可回不來。”
謝堯想笑,“打個電話不就完了麼,沈家出不起跨國點話費?”
沈靈玉:“……”
見沈靈玉語塞,沈思博也跟着站起來,“大嫂,大哥在外面那麼忙,你在家裡連丢一條項鍊的事都處理不好,咱們沈家的長媳可不能這麼沒用啊。”
沈靈玉也連忙跟着附和,“就是!大哥在美國呢,這會兒正是他工作的時候,你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去麻煩他,我們家娶你進門有什麼用?”
沈靈玉一開始的計劃是把偷項鍊的事栽贓到謝堯身上,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偏差,栽贓可能不成,但換個别的帽子扣也行。
謝堯身為沈家長媳,小妹丢了東西竟然都找不到,這麼廢物也是一個罪名。
謝堯從原身的記憶中就已經知道,這家人對他就是明晃晃的欺負,連一塊遮羞布都不要找的欺負。
不過……即便早就知道,但真的體驗一番,感覺還是不一樣。
親自體驗的感觸更深。
謝堯從房間裡下來,原本隻是想了解一下新的生活環境和新要接觸的人。
既然這些豪門兄弟姐妹要這麼搞,就别怪他了。
“嗯,你們說的有道理。”謝堯挨個看過在場的所有人,“我都是沈家的長媳了,連小妹丢一條項鍊都找不到,也太廢物了。”
沈家三兄弟姐妹:“???”
剛才謝堯還非要硬剛去看監控,現在突然就像以前一樣認慫,他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想來是因為謝堯也知道自己在他們手裡讨不到好處,所以還是認慫了。
他們的臉上露出一種早知如此的不以為意,沈靈玉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真是,早知道結果都一樣,何必要在過程中非要反抗一下呢?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聽到謝堯又說:“為了證明我不是那麼廢物,我還是幫小妹找一下項鍊吧。”
謝堯揚起笑容,對着三兄弟姐妹說:“你們大哥送的項鍊肯定是很珍貴的,你們也會配合我的,對吧?”
沈姓三人互相看了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态度很明顯沒有配合的意思。
謝堯也沒管他們,正好他離管家比較近,就拍了下管家的肩膀,又說了一遍:“你也配和我一下,沒問題吧?”
管家是當前場景中,最會察言觀色的。他明顯察覺出今天的謝堯很不一樣。
他目前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可能平時其他人真的欺辱他欺辱得太狠了,把謝堯逼急了。
他深谙處世之道,做人千萬要留一線,不能做事做太絕,否則必遭反噬。所以他沒有像沈姓三人一樣擺出不配合的态度,而是輕輕點了下頭。
謝堯彎了下唇。
他轉過身,對其他人說:“監控看不成,那咱們就用傳統一點的方式來找出偷項鍊的人好了。”
“所有人,挨個進入我的房間,給我複述今早七點到十點做了什麼,有誰看見了。”
沈子昂第一個站出來反駁,“憑什麼呀?這麼晚了都該睡覺了,大家明天都還有事呢,誰有空陪你玩什麼過家家。”
謝堯緩步朝沈子昂走過去,邊走的時候邊活動了下手腕,在沈子昂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按住了對方的曲池穴。
沈子昂對他不設防,所以這個過程很順利。隻聽沈子昂吃痛,大叫一聲,他又襯這個時候一個擒拿把沈子昂按到了地上。
原主這具身體也很孱弱,要是真的跟沈子昂硬碰硬比力氣,那肯定是碰不過的。
不過他這麼多年刑警不是白當的,一些穴位和擒拿技巧,加上出其不意,足夠讓一個身體被掏空的富二代躺在地上。
誰也沒想到,謝堯強硬起來不光是口頭說說那麼簡單,竟然直接開始動手。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看着那麼弱,竟然還真把人給拿住了。
沈家這幾個豪門千金少爺,都是一群典型的纨绔富二代,你讓他們欺軟怕硬可以,真讓他們硬碰硬,那可就不敢了。
于是,有了沈子昂倒在地上嗷嗷叫的先例,其他人從上到下态度明顯好了很多。
晚上十點,沈家别墅二樓謝堯的房間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沈家所有的傭人都聚集在這兒,挨個進入謝堯的房間,複述自己今早做了什麼。
沈姓三位主人最先被問完,接着是管家,最後才根據排隊順序輪到其他傭人。
連主人帶傭人,沈家有大約二十口人,問了整整一個小時,才把所有人都問完。
最後一個傭人從房間出來,謝堯也跟着從房間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