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挺鎮定的,上了馬車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有沒有人為難你?”
“沒。”清沅淡淡道。
“那就好。”柯弈松了口氣,“皇後找你說什麼了?”
清沅想起手上的镯子,退下來塞到他手裡,道:“也沒什麼,閑聊了幾句,還給了個镯子,你收着吧。”
“是給你的。”
“我不稀罕。”
柯弈頓了頓,将镯子收好,試探問:“是不是大公主找你麻煩了?”
“大公主?似乎是有這樣一個人。”
“我與她并不相熟,隻是從前給大皇子講學時與她見過幾面,況且她比我年少許多歲,我從來沒過那樣的心思。”
“我不是也比你小許多歲?”
“那不一樣,你我早有婚約,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你剛出生時,嶽母她們便拿我打趣,說你是我未來的妻子,要我要将零花拿出來給你買些衣裳玩具才對,我便當了真。那會兒我考過童子科,得了個正字的差事,每月也有些俸祿,發放俸祿後便送去你家,因此事嶽母母親笑話了我好一陣子,後來她們顧及着我年歲大了,怕我面皮薄,才漸漸不說了。”
清沅看他一會兒,緩緩收眼,輕輕應了一聲。
他握握她的手,将她摟進懷裡:“清沅,我心裡從來隻有你,不曾變過。”
“你放開我,今日原本是我做主的日子。”
“抱一會兒都不行嗎?”柯弈歎了口氣,将她松開。
她得了自由,立即縮去角落裡,隻露出背影。
柯弈看了她一路,沒見她回過頭,回到家,也是沒能和她說上一句話,最後隻能獨自一人去了書房。
清沅聽見動靜,心稍安一些,叫來萃意,低聲吩咐:“你去将避子湯煮了端來,若有人問起就說是補藥。”
萃意知她心意已決,未再多勸,應聲去辦。
那藥又苦又稠,她看一眼,毫不猶豫一口飲盡,漱了漱口,又吩咐:“你将藥渣收拾好,别讓人發現有什麼不對。”
“是。”萃意有些弄不懂她,又要喝避子湯,又怕被人發覺,這是何苦呢?明明也不見她和姑爺之間有什麼龃龉。
她喝了避子湯,心裡倒是舒坦許多,吃了幾顆蜜餞,嘴裡的苦味散了些,她拿起早上未來得及做的針線動起來。
家裡也沒有需要她做針線的地方,她動來無非消磨時光,又想着可以給老夫人和母親做些,便挑了線打算做幾個手暖,天冷了,得多防寒。
晚間,柯弈進門,掃一眼桌上的針線,随口問:“在做什麼?”
“沒什麼,打發時間。”清沅敷衍過去。
柯弈眉頭動動,朝她靠近一些:“你吃藥了?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她往後仰了仰:“補藥。”
“什麼補藥?你是哪兒不舒服嗎?”
“沒,就是尋常的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