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目光遊離，忽然看到刺啦啦燒起來的煙花：“那個好看！”他撒手讓卡斯帕也看，“去那邊！”

卡斯帕聽話抱着他過去。

斯特很喜歡這個煙花：“是青色的，卡斯帕，和你的翅翼顔色好像，啊和你的眼睛——”

他一低頭，就見到卡斯帕眼中的“煙花”，于是洩氣，低頭親他：“說了看煙花。”

卡斯帕抱着他，再飛高一些：“我在看。”

“‘煙花’不一直盯着，很快就會消失的，我要好好記住。”

斯特垂眸，與他對視，忽然輕笑：“我又不會消失。”

“會的，”卡斯帕死腦筋，一臉認真，“上一刻的您已經消失了，但是，我記在腦海裡了，隻要我記住了，我就能擁有過去每一瞬間的您。”

斯特不知道該先感到心動，還是感到好笑，伏在他肩膀上，透過那雙翅翼看向腳下的五彩斑斓：“卡斯帕，難道和現在的我在一起，你卻一直心心念念着過去的我嗎？”

卡斯帕很貪心：“我都想要。”

真是……好可愛啊。

斯特拍他腦袋：“真該給你安個攝像頭，每時每刻都錄像，才能讓你跟我一樣享受當下。”

卡斯帕搖頭：“我想用這雙眼來記住。”

斯特直起身，巨大的煙花綻放在雌蟲身後，光點撒開，抱着他的蟲像個精靈一般，漂亮剔透的眼睛中充滿愛意：“我愛您。”

他再一次，在煙花中，向他告白。

而這次，被告白的閣下回應了他：“我也是。”

“就算是新的一年，就算是未來的每一年，我們都要在一起。”

煙花拖着長長的尾巴，變成最漂亮的景色，雖然短暫，但已經被好好記在心裡，就算在許久以後，也會有誰記得它的美麗。

拉斐爾托着下巴：“好漂亮。”

然後嘟囔：“哥怎麼一扭頭就不見了。”

利奧波德往他腳邊扔了個摔炮：“不玩了？”

拉斐爾已經不會被吓到了：“我看煙花呢。”

利奧波德走到他身後，雙手撐在他兩邊，歪頭在他耳邊說話：“年年都看，每次慶典都有，你不膩嗎？”

外面的聲音吵鬧，但因為拉進的距離，拉斐爾聽得到他說的話，踩他一腳：“這麼漂亮，怎麼看也看不膩。”

利奧波德掀起眼皮往天上瞟了眼：“再漂亮，我覺得都長得一個樣子。”他看到兩個身影，心中嗤笑，跑那麼高幹什麼，當鳥嗎？

“不一樣，”說這個拉斐爾可不困了，拉着他指着天上，“你看那個，顔色是漸變的，這個形狀跟剛才那個不一樣，你再看——啊！這個好眼熟啊，讓我想想……”

利奧波德自覺不妙，想撤回剛才那句不中聽的話，但拉斐爾已經認出來了：“是紅火蟻！”

他扭頭，雙臉因興奮而通紅：“是你的種族的卡通形象！”

雄蟲的聲音震天響：“好可愛！”

利奧波德捂臉，咬牙切齒：“你眼神真好，竟然能認出來。”

“那當然，那可是你啊！”

利奧波德一愣，慢慢放下手，雄蟲已經繼續看煙花去了，他幹什麼都興緻勃勃，對着煙花笑得開心。

利奧波德站在原地，許久，紅暈慢慢爬上那張臉，他一巴掌拍額頭上，天啊……這怎麼受得了……

拉斐爾身邊擠過來一個蟲，他大方讓位，和他一起看：“怎麼樣，好看吧？”

雌蟲别開臉，沒讓他看到神情，隻有聲音傳過來：“嗯，挺好看的……”

“是吧？”他又笑嘻嘻擡頭，光時明時暗，他那張臉對着煙花，漂亮的顔色也要看不清了。

利奧波德垂眸，慢慢湊近。

是的。

很漂亮。

天上炸開新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