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伸個懶腰,忽然扭頭瞪後面跟着的蟲:“你為什麼要跟着我?”
金尼立刻移開視線,抱胸:“誰擔心你了!”
伏恩:“哈哈不打自招。”
拉斐爾:“哈哈你擔心我。”
金尼惱怒:“你們再笑!”
他們鬧哄哄在星艦裡逛,找了兩圈也沒找到蟲:“斯溫德勒呢?不是先來了嗎?”
“我問問。”拉斐爾發消息。
幾分鐘過去了,沒有回信,伏恩撓撓頭,拉住一個路過的亞雌:“見到斯溫德勒了嗎?”
亞雌點頭:“與伯特倫閣下在指揮室。”
他們改變路線,去指揮室。
伯特倫正查看星圖,忽然收到來訪申請,回絕:他在睡覺,你們自己去玩。
金尼歎氣:“好吧。”
拉斐爾歎氣:“好吧。”
金尼:“不準學我說話!”
伏恩歎氣:“好吧。”
金尼左看看右看看,氣得牙癢癢:“我讨厭你們!”
伏恩作驚訝狀:“哎呦被聖殿最美的蟲讨厭了會變醜嗎?”
金尼哼一聲:“那還不趕緊道歉?”
拉斐爾歪頭:“可是伏恩沒有變醜,所以金尼不是最美嗎?”
金尼臉色大變:“怎麼可能?!”
他們又鬧哄哄前往休息區。
安靜的指揮室内,伯特倫偏頭,看向躺椅上蜷縮起來熟睡的蟲,他眼下青黑,昨晚捉到他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還是這樣,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就算要溜去見伏爾珀斯,也不用那麼晚。
伯特倫歎氣,收回視線,落到面前星圖上,右上角坐标數值飛快跳動,實時速度和均速接近光速,而面前的浩瀚宇宙依舊,仿佛永無變化。
一些蟲在星際遨遊時長時間盯着舷窗,可能會有輕微的空間定向障礙,往往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但如果是自己的心停留在原地幾百年,一旦做出什麼新的決定,他又怎麼去确認是否進步。
他目光又落到斯特身上,心想,即使是錯誤的,他也要走下去,哪怕迷失方向。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了,不能繼續失去這些孩子。
即使是斯特老師——
“總是這樣,”他喃喃道,“總是對您不公平啊。”
斯特忽然翻了個身,微微皺眉,慢慢睜開眼,然後又捂住,聲音含糊:“幾點了?”他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水漬。
“快到十一點了。”冷淡的聲音自身旁傳來,他扭頭就看到伯特倫,再次捂眼:“我知道錯了,真的。”怎麼還守着他啊。
伯特倫在光腦上吩咐侍從去拿些吃的,嘴上回他:“嗯。”
然後呢?沒了?斯特坐起來:“您不必這麼寸步不離守着我的。”
伯特倫丢給他一個手環:“戴上。”
他勾着手環轉:“這什麼?”
“定位,警報系統,離開我五十米,就會報警,并強制操控你身邊的智能保護你,直到我到達。”
斯特捏着手環晃晃:“有必要嗎?拉斐爾他們有這個嗎?”
“他們不會亂跑。”
——絕殺。
斯特無奈戴上,手環自動貼合,無法取下。
伯特倫語氣緩和了些:“拉舒星情況特殊,聯賽結束,第一軍将你接走,我就會解除它。”
斯特偷瞄他:“您似乎很放心卡斯帕?”
伯特倫繼續盯着星圖:“我與伏爾珀斯不同,你不必試探。”
斯特聳聳肩,癱回躺椅上,雙手墊着後腦,也去看那張漂亮到像油畫的星圖:“我試探,是因為你們不會直接告訴我。”
“有些事知道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歐文先生。”斯特忽然正色喊他,伯特倫一怔,下意識扭頭看他,随即飛快收回。
有反應,斯特想,“歐文”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那伏爾珀斯這麼叫他,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吧。
但還沒等他再喊一次,門被敲響,伯特倫開門,小機器人頂着碗粥進來,停在斯特面前,他隻好先喝完粥,放下碗後,氣氛也沒了。
好吧:“那我們來聊些其他的,比如,艾利克斯你要怎麼辦?”
“他會回到聖殿。”
不要這麼說得含糊行不行:“可他現在在參加聯賽。”
“那是出于他的意願,我前往拉舒星,就是為了保證中途不出現意外。”
哇哦,隻要是雄蟲自己想做的,他就不會阻攔嗎——倒是别攔他啊!
斯特煩躁扣着手環,碰到光腦,兩者相撞,發出清脆聲響,他不喜歡被束縛,現在很想上牙咬這個手環。
光腦叮咚響起,斯特打開一看,卡斯帕在向他彙報訓練成果,往上一翻,剛才睡覺時他還發過來了早餐,精确到用時。
啊,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