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爾德進入醫療室時,事件已經平息,入侵者以盜竊實驗數據罪名被壓下,而他也被攔住,要求檢查。
醫療室的醫生闆着臉:“先療傷再說!”
軍雌們一根筋,一點不退讓。
彼爾德取下眼鏡,扔給他們,摘下光腦,脫下外衣,醫生氣得用眼刀射站得筆直的軍雌。
毛衣沾血,不好脫,醫生氣呼呼過來幫他剪開,上衣脫完,下衣也一并脫了,露出的身軀勁瘦白皙,卻布滿疤痕,每一道都猙獰凸起,在它們的襯托下,連手臂上正往下流血的傷口都不那麼嚴重了。
一件也沒給他留,軍雌們全收走了。
連頭發也扒了一遍,頭皮都要搜刮走,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強盜。
醫生冷臉給他處理傷口,讓他換一身病号服出去,彼爾德實在怕冷,窩病床上裹着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現在眼鏡也沒了,今天的事也都做完了,出去幹什麼?
醫生任他去,繼續喝茶看書,房門再次被敲響,他頭也不擡:“進。”
阿貝推開門,對醫生禮貌微笑:“您好,我來看望斯科文研究員。”
醫生哼一聲:“什麼研究員,就是個不怕疼的石頭。”
阿貝對以笑意。
彼爾德眯着眼看他,阿貝走近,遞來一副眼鏡:“您的助手也被帶走了,我在您宿舍找到的,其他物品沒有動,還望您不要介意。”
彼爾德戴上眼鏡:“那裡沒什麼東西,你應該去實驗室找。”
阿貝神色不變:“我無意侵犯您的隐私。”
彼爾德哦一聲,不說話了。
阿貝拉過椅子坐在床旁:“在場所有軍雌都被帶走檢查,您的助手也在其中,他托我來看看您的傷怎麼樣。”
彼爾德心情好了些。
“聽說那個雌蟲是第七軍出來的,怪不得有這樣的能力,我身邊的蟲可是一聲不吭就沒了性命,我還想見見他,他應該會送到您那裡吧?”阿貝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态度和善。
“那我怎麼知道。”彼爾德不怎麼想理他,敷衍道。
“可是,您已經有另一個布蘭特了吧?”
彼爾德一頓,擡眼看過去。
阿貝閑聊一般輕描淡寫:“同樣的樣本,您不能獨占吧?”
彼爾德不在意,也沒誰敢來跟他搶:“你不知道嗎?做實驗要對照組的。”
阿貝笑出聲:“這我還不太清楚,我還以為,斯科文老師畢竟是從聖殿出來的,見多識廣,自然就不在意幾個實驗樣本了。”
他打開光腦:“實不相瞞,其他研究員也想使用他們,但不敢跟您搶,他們隻要一個就行,您剛剛受了驚吓,蟲太多不好,我冒昧替他們問一問。”
光腦上,顯示着翻不到底的清單,個個都是好東西,想起其他研究員的家世,的确像他們拿的出手的,但彼爾德看不上這些,也不會把到手的樣本送出去:“想要東西,就得親自過來,找個外蟲來幹什麼?”
阿貝收起光腦:“很抱歉,但這裡各族的蟲都有,您雖然是跳蛛,但曾經離開過第五軍,如今又被接納,我以為這裡很包容。”
彼爾德露出“你聽不懂話嗎”的神情:“我在說,你不是這裡的蟲,不要多管閑事。”
阿貝一頓,歎氣:“抱歉,是我多言了,惹您不快,不知如何才能消氣?”
彼爾德躺床上閉眼:“你不是這裡的蟲,就早早離開吧,今天那個入侵者看見了嗎?這裡每時每刻都那麼危險。”
阿貝起身:“如果今天那個入侵者是軍團長下令的呢?您想保住他,可不容易吧?不過這些研究員們很樂意幫您一把。”
見床上的研究員微僵,他掩去笑意:“您好好考慮,我不打擾了。”他打開門,彼爾德忽然擡眸:“那個年輕的布蘭特,有什麼特殊的嗎?”
門頓了一頓,輕聲關閉,房間内重回寂靜。
彼爾德閉上眼。
醫生合上書:“行了,别裝睡了,趕緊滾,占着床位,一會兒别的蟲都來了。”
彼爾德翻身,安詳睡去。
醫生蹭一下站起來:“别睡那邊!你手上有傷!”
彼爾德默默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