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歎氣,拉着卡斯帕去把手心血迹洗掉,試圖讓他不要自殘:“我不喜歡血,卡斯帕,我很不喜歡你受傷。”
閣下讨厭血嗎?
卡斯帕:“我不會再讓您看到血了。”
斯特一聽就知道他抓錯重點,關掉水,扭頭把水珠彈他臉上:“用你處理軍務的大腦搞清楚,我不喜歡看到你受傷,你要是在戰場上受傷,我會很傷心,但不會因此阻攔你,而你要是故意把自己弄傷,我會很生氣。”
他冷着臉:“你的劵沒了。”
卡斯帕睜大了眼:“沒了?”
好一會兒,他才再次出聲,自喉嚨中壓着發出來一個:“哦。”
卡斯帕低下了頭,卡斯帕壓下了嘴角,卡斯帕塌了肩膀。
斯特毫不心軟:“不僅如此,你還有懲罰。”
卡斯帕又直起身子:“房間裡有戒鞭,我去拿。”鞭打也可以,閣下給的什麼都是好的。
斯特冷笑一聲:“鞭子便宜你了,太輕。”
卡斯帕于是沉默下去,斯特不給他發散思維的時間,直截了當:“罰你一天不準蹭我。”
卡斯帕張了張嘴,又閉上,這次連一聲也應不了了。
他低下頭,看着斯特,斯特移開視線:“24小時。”
卡斯帕:“……”
“可是,很難熬。”他聲音很低。
不該忤逆的,卡斯帕想,但是一旦體會到被縱容的感覺,總是會想再近一步,再多體會到被愛着的感覺。
他壓不住心裡泛起的奇怪感覺,仿佛翻湧着什麼,要從口中沖出,否則,就要從眼睛裡出來了。
斯特手一顫,心尖也跟着一顫,差點就要說算了,但還是止住:“向我保證你不會再傷害自己。”
卡斯帕點頭:“我保證。”
斯特抽出紙擦手,卡斯帕眼神慢慢移動到他手上,修長白皙,充滿魔力般攝他心魄,又看一眼自己的手,意動不已。
斯特扔了紙:“24小時你記着數,實在忍不住就别看我,給自己找點事做。”
他轉身離開,去找拉斐爾。
卡斯帕被留在原地,蠢蠢欲動的心思一瞬不見,再次低落起來。
一張劵才一小時,一次懲罰就要二十四張劵,時間好長,好虧。
——拉斐爾已經安穩下來,斯特不太放心,躺在旁邊的陪護床進入聖殿。
月眠花依舊泛着光,一頭紅發在花叢中認真對每一朵花打招呼:“小白你吃了嗎?小光你擠到小美了,啊!小芙你怎麼沒精打采的?哦哦,是伏恩剛剛踩到你了,伏恩好可惡,小明你不準笑小芙!不是誰都能很快躲開的……”
某個路過的雄蟲聽到自己名字,被踩了尾巴一樣炸毛:“我才沒踩到!”
拉斐爾幫着花譴責伏恩:“你明明踩到了,快道歉!”
伏恩:“我沒踩!”
“你踩了!”
“我沒有!”
“你有!”
……
斯特:“……”
他以為的雄蟲:有的冷漠殘虐,有的高貴冷豔,有的溫柔和善,有的聰明狡詐。
實際的雄蟲:小學生吵架——“反彈”。
拉斐爾有一整片花朵為他撐腰,伏恩氣呼呼去找别的蟲來。
斯特終于能插話:“拉斐爾。”
拉斐爾眼睛一亮,斯特錯覺看到他腦袋上一雙耳朵立起來:“哥?!”
“哥!”他沖過來,沿途月眠花消散,如蒲公英般變為光團飄在空中,在他經過時又重回原樣,拉斐爾撲上來抱住斯特:“哥!你終于進來了!”
他指着自己眼睛:“你看!我剛剛好痛,眼睛都腫了!”
斯特定睛一看,仔細一看,努力一看,最終瞎編:“的确腫了,你哭了?”
拉斐爾連連點頭,受了超大委屈:“好痛好痛。”
斯特揉揉他頭發:“但是拉斐爾現在不哭了,拉斐爾真厲害。”
拉斐爾臉一紅:“也、也不是很痛……”
他站好,拉着斯特去一旁的建築,斯特第一眼還以為這裡是個教堂,進去後發現空空蕩蕩,一名雄蟲端坐在椅子上,旁邊伏恩氣呼呼告狀,雄蟲面對着門,見他們進來,微微一笑。
伏恩立刻指着拉斐爾:“老師!他冤枉我!”
伏爾珀斯招手:“來,拉斐爾,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拉斐爾過去對峙:“他踩到了小芙!”
“我沒有!”
“小芙都掉了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