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外表暗淡不起眼的星艦慢慢行駛在宇宙廢棄軌道上,雌蟲三三兩兩壓低聲音交談。
“裡面是那個嗎?”一名雌蟲壓低了聲音,示意不遠處緊閉的房門。
同伴撞他肩膀,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要不然呢?忽然抓回來個蟲,單獨給房間供着,難道還是雌蟲啊?”
“可是,聖殿……”另一名雌蟲有些不安。
“呵,要不是因為精神域,誰會願意當他們的寄生蟲,”一名雌蟲語氣冰冷道,“更何況,他們還會對雌蟲痛下殺手,被摘除翅翼的、被鞭笞緻死的、因為一點小錯被淩虐的,我們還要獻上全部身家和性命,獻上自由和榮光,最終落得什麼下場?”
身旁有的蟲想開口反駁,卻被其他蟲碰了下,示意他别說。
那名雌蟲說到這裡,有些難受,起身離開。
“你剛才想說什麼?别在利奧波德面前說。”
被迫閉嘴的蟲憋屈:“為什麼?閣下們也不是全部都是那樣的,伏爾珀斯閣下對雌蟲很溫和,伯特倫閣下甚至能不弱于雌蟲,一些低等閣下甚至無償服務,他怎麼能那樣侮辱所有閣下!”
“你這崽子!”一旁的雌蟲給他腦袋一巴掌,“利奧波德以前可是少校,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這裡?再說了,你夢雄蟲自己去房間裡去,你還記得我們是反抗軍嗎?啊?!”他又給了這家夥一巴掌,打得他腦殼疼。
“可是老大也沒做什麼敵對雄蟲的事啊。”他蔫巴巴道。
“你剛才那話要是讓利奧波德聽見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别怪我沒提醒你,要不是走投無路了,軍團蟲族怎麼會加入我們,跟你我這樣被迫無奈進入的不一樣,他們可是殺蟲不眨眼的。”
“行了行了,别吓唬他了,咱們今年就這麼一個新蟲,别給吓傻了。”
“就是,利奧波德性格不錯,生氣也就是揍你一頓,最多缺個胳膊少個腿。”
新來的蟲:“哦。”缺胳膊少腿啊,還行。
而在衆蟲議論中心的房間中,拉斐爾茫然看着天花闆,依舊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落得這般下場——他隻是在試飛新機械翅翼時撞上了一個雌蟲,兩蟲都摔得七葷八素,然後被雌蟲的同伴撿屍——剛好他怕誤傷選的還是無蟲地帶,啊啊啊老師什麼時候能發現他的親親拉斐爾不見了啊啊啊!!!
他在床上抓狂翻滾,一頭紅毛蓬松炸起,亂糟糟的。
想他在聖殿,哪個雄蟲見了不打招呼,走遍天下全是兄弟,今天竟然一招不慎被捉來了奇怪的地方,這年頭怎麼還有蟲販子啊?伯特倫先生不是都給施絞刑殺完了嗎?
拉斐爾一個不小心,帶着被子從床上滾落,他掙紮着想起身,結果被纏住,一動就纏得更緊,于是隻能認命躺平。
拉斐爾我啊,要死在今日了呢,夢想都沒有完成,新機械翅翼也沒有成功飛起來過,還沒有再嘗一口梭洛的美食……
啊,梭洛的美食,想想就覺得餓了。
門被打開,雌蟲不耐煩往裡看來:“什麼動靜聲音這麼——”他詭異沉默下去。
房間内,雄蟲被被子纏着摔落在地,因為他進來而努力擡起頭想看清,像從蛹中鑽出腦袋般,兩方對視片刻,拉斐爾讨好笑笑:“哥,可以給我松個綁嗎?”
利奧波德:“……”說的就跟誰綁你了似的。
雄蟲果然蠢。
他不耐煩将被子解開,拉斐爾道謝後立刻後退,貼着牆不敢靠近他。
利奧波德:“呵。”他将被子一扔,轉身離開,拉斐爾唉唉唉幾聲:“哥,哥哥哥哥!你們抓我是幹什麼的?能放我走嗎?我不跟其他蟲說!哎别走啊什麼時候開飯啊!”
利奧波德将他的呼喊抛在身後,鎖了門離開,眉眼滿是躁郁,直奔指揮室:“你什麼時候把那個雄蟲扔了?”
指揮室的雌蟲慢悠悠喝着茶,也不氣利奧波德的突然闖入:“别急,他可是聖殿的重要閣下,還要等那邊的反應。”
利奧波德冷哼一聲:“真等反應過來了,你還有命在這裡喝茶?伯特倫可不是吃素的。”
格雷手中的茶突然就不好喝了。
明明是利奧波德撞暈的,他又不能把他扔那裡不管,雄蟲那麼脆弱,萬一被撞出個好歹怎麼辦?萬一吹風感冒死掉了怎麼辦?禍是利奧波德惹的,現在風涼話也讓他說了,什麼蟲啊這是。
他咳一聲,偷瞄一眼利奧波德:“那少校有什麼高見呢?”
利奧波德抱胸:“要我說,直接殺了。”
格雷手一抖:“殺、殺?”
“别開玩笑,你知道的,咱們充其量就是一夥黑戶,殺閣下,不得被聖殿追殺到死啊?你以為七個軍團都聽誰話啊?那伯特倫是吃素的嗎?”
還會拿他的話堵他:“那要怎麼辦?放他回去?然後聖殿直接通緝?沒犯事也要成犯過事了,你還能得過且過?”
“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格雷手抖得厲害,茶杯不斷磕碰,幹脆放桌子上,目光轉移到面前屏幕上,那裡顯示外面的宇宙,星球遠近排列,恒星發着光,一堆烏雲一般的東西忽然快速掠過,前後方有大型星艦趕羊似的控制他們的前行方向,兩側針對星獸的幹擾儀開到最大,格雷在這裡都能聽見異獸愈發狂暴的吼叫。
利奧波德上前幾步,觀察片刻,笃定道:“是軍團的蟲。”
“最新型軍艦s-tms336号才能趕超異獸的速度,并且隻有軍團才會舍得拿出來投入戰場,他們在驅趕異獸?”
太多了,異獸源源不斷,遮住前方一片,遠處恒星的光也被吞沒,格雷頭皮發麻:“他們在轉移狩獵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