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失陪,去一趟洗手間。”
卡斯帕叫來一位侍者為他帶路。
于是這個角落隻剩下他們。
兩人大眼瞪小眼,斯特覺得太安靜了,挑起話題:“為什麼忽然過來了?”
“我怕您回聖殿,想要挽留您。”他想都沒想就回答。
卡斯帕的直白讓斯特因剛才的揣測而羞愧那麼一瞬,不過很快抛之腦後:“你什麼話都說啊。”
“我不想隐瞞您,也不想因為隐瞞而使您遠離我、厭惡我。”
他語氣依舊平靜,斯特卻聽出些許緊張:“您能感覺到吧?我性格并不讨喜,也不會說些溢美之詞哄您高興,沒有亞雌柔軟的身體,還是背負着罪孽的螳螂種,我不想失去您,也隻能用真誠來對待您。”
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嗎?斯特耳垂發紅,盯着面前一杯水果汁,觀察它上面的泡泡,含糊嗯了聲。
卡斯帕又問:“您會不高興嗎?我幹涉您的選擇。”
“可是你也沒有幹涉什麼,隻是來提醒我有煙花可以看。”斯特扔掉扭捏,大大方方擡頭看他,有什麼可害羞的,不就是被蟲表達情意嗎,他倆認識時間這麼短,誰能信對方情根深種啊。
演戲嘛,他可是自覺天賦型選手的男人。
一擡頭,卡斯帕竟然沒盯着他,而是也移開視線,有些不安:“如果您不高興,請告訴我,我會尊重您的想法,隻希望您不要厭惡。”
啊,是誰說自己不會說話的,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天賦型選手又低下了頭。
伏爾珀斯怎麼還不回來,溫柔的老師會為他解圍的吧?
——水流沖過修長白皙的手,順着指尖流下,伏爾珀斯沖洗雙手後,拿起毛巾仔細擦拭雙手,而後拿出光腦,接通無視了三次的視頻通話。
“你浪費了我五分鐘的時間。”對面的蟲左臉帶着半張面具,露出的另外半張臉堅毅英朗,隐約可見衣服下肌肉結實,他正處理文件,接通後也沒有停下筆,仔細看去,雙手皆泛着機械的光澤——他雙臂是義肢。
“歐文,你不想想給我找了多少麻煩,現在倒是指責我了,你浪費我時間,我可是沒有一句怨言。”
“你現在在哪裡。”
伏爾珀斯倚靠着洗手台,漫不經心把玩胸口新别上的月眠花,聽見這話,眼皮都不擡:“明知故問可不是你的風格。”
“隻是确定一下——現在離開爾普裡星。”
伏爾珀斯詫異:“怎麼了?”
“獸潮今夜會途經爾普裡,預計還有半小時。”
伏爾珀斯站直了身體,認真了許多:“是西裡洛的預知?”
“獸潮被一些雌蟲被引過去。”
“膽子可真大,”伏爾珀斯冷笑一聲,“這種儀式都有雄蟲出席,看來有些蟲需要好好敲打一番。”
“别帶上私怨,”伯特倫頭也不擡看完文件簽名,拿過下一張,“不是你禁止星網流通雄蟲消息的嗎,現在可别抱怨。”更何況雄蟲隻會露個臉就走,伏爾珀斯也是第一次留下這麼久,他筆尖停頓了下,還是壓下即将出口的疑惑。
“你才是話裡夾槍帶棍,”伏爾珀斯歎氣,“你以前可不會戳我傷口的。”
“别廢話,離開那裡。”伯特倫放下筆,擡眼看向鏡頭,一雙金眸如烈日般灼灼。
“你怎麼忽然這麼好心,給我通風報信?”聖殿的謙謙老師捏着月眠花穿過光屏,花瓣擋住了那雙眼。
“我還當你巴不得我死了呢。”
伯特倫從手邊拿來一份文件:“你談的第三軍的合同,你回來簽。”
“哎,你怎麼總給我找些無意義的事做,消遣我這麼好玩嗎?”月眠花打向光屏中雄蟲的臉,卻穿過虛拟,引起一陣波瀾後複原,伯特倫已經移開視線:“拉斐爾的玩具,你不是要送他?還做不做?就等着第三軍提供樣品了。”
“好吧,看在拉斐爾的面子上,我會早些回去的。”
伏爾珀斯掐斷視頻,月眠花已經被他玩到殘缺,随手扔進垃圾機器人面前,它沒有立刻清潔,确認道:“請問您的物品是否遺失?”
“是垃圾。”
機器人認真工作:“好的,打擾了。”
伏爾珀斯垂眸看着它将花清理,半晌冷笑一聲:“果然雌蟲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