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的心情還要更複雜一些,他想起雪瑚偶爾表現出的不像人類的一面,那孱弱到會吐血的身體,以及毫不猶豫的那一槍……
作為公安,諸伏景光不會同情罪犯,但作為一個有着善心的普通人,諸伏景光還是會覺得雪瑚有些可憐。
雪瑚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被迫的接受組織給他的一切。
從小被組織養大,被當做工具使用的實驗體——
汽車漸漸地駛入了安全屋的附近,遠遠的,諸伏景光就看到路燈下仿佛在擁吻的那兩個人。
諸伏景光:“……”
猶豫了幾秒鐘,他還是下了車,朝着那兩人的方向走去。
從遠處就看到了zero那燦爛的金發,還有雪瑚因為身體微微後仰垂下懸空的發尾,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讓人很想去摸一把。
諸伏景光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他知道好友隻是在工作,色丨誘也是獲取情報的一種重要來源,并且被他honey trap的對象,也是組織的成員,被利用被欺騙也都是活該,他的立場不該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可是,剛剛才知道了雪瑚的身世,諸伏景光怎麼看都覺得這副場景有些罪惡,甚至微妙地覺得欺騙這種孩子的zero是不是有點人渣。
他走近了兩人,聽到了好友深情的告白,但可能是他遮掩氣息的技術太好,又或者他們似乎‘親吻’地很投入,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腳步。
“你們——”
他眼睜睜看着雪瑚兩隻手輕輕拍在了好友的臉頰兩側,說了句相當糟糕的髒話。
“…………”
zero。好可憐。
諸伏景光一瞬間有些窒息。
……
雪瑚早就聽到了諸伏景光的腳步聲,但他不覺得有必要理睬。
他此時此刻心裡全是懊悔,安室透的回答明明他也能想到,為什麼和伏特加說的時候就沒想起來呢?
深覺吵架沒發揮好的雪瑚恨不得時間倒流,他就不信自己直接向伏特加表白,伏特加還能覺得他和琴酒不清白。
雪瑚在大腦裡模拟了一下場景,伏特加的回答應該是——
【“我懂,想讓大哥吃醋對吧?我明白的,但是下次你可以換個人,你覺得我像是敢挖大哥牆角的人嗎?”】
模拟結束。
雪瑚熱絡的心冷靜了下來,他沒有任何留戀的松開了降谷零,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降谷零也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低頭愣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半天都沒動作。
“你回來了,青川先生。”雪瑚看向了一旁剛剛才到,但一臉欲言又止,表情和降谷零微妙的有些相似的諸伏景光。
“是。”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态,朝他笑了笑,“東西我已經送過去了。”
作為諸伏景光,他确實對雪瑚抱有一絲憐愛之心,但他現在是組織成員青川輝,立刻冷靜了下來。
雪瑚敏銳的察覺到了諸伏景光對他十分細微的感情變化,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
“非常感謝。”雪瑚不上不下的結束了這個對話,正常來說,應該問一句對方有沒有話捎給自己,但是他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萩原研二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又從模拟器中知道了對方曾經數次拯救自己,雪瑚承認自己并不像嘴上說的那麼不在意萩原。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沒有交集的必要。
雪瑚當年和老闆做了交換,自己留下,換萩原順利離開,從這個角度來看,他或許有些慘——
然而事實上,雪瑚在組織裡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中可怕,畢竟有模拟器這個作弊器般的存在。
他最初确實是實驗體預備役,但沒多久就被老闆撈到了訓練營。訓練雖然辛苦,危險的事情也不少,但是雪瑚有模拟器。
總之,雪瑚不認為自己付出了什麼。
雖然隻是初冬,但是夜晚的風還是很涼的。一陣風吹過,雪瑚的臉往領口縮了縮,詢問兩人:“我要進去了,你們……還要繼續吹風嗎?”
諸伏景光看了眼仍然有些失魂落魄的降谷零,清了清嗓子:“我今天帶他出去吧。這也算是……失戀?”
他拉着降谷零的胳膊,和雪瑚道晚安:“那麼,請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的話請聯系我,我随時待命。”
雪瑚看着諸伏景光把降谷零塞進了車裡,而那輛車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他忽然右手握拳拍在了左手掌心:
“啊!那是告白嗎?”他才意識到降谷零說的話其實還有另一重,也就是字面的意思。
“…………”
“算了。反正他也沒多認真。”
雪瑚自顧自進了安全屋,去了前一天晚上住過的房間。
這個房子對他來說還是太大了,沒辦法一眼就看穿全部,讓他總覺得如果有人藏在裡面伏擊他,他都沒辦法立刻發現。
就像他平時常住的那間公寓,他特地找人将屋子都打通了,房間沒有門,也幾乎沒有家具,站在玄關就能一覽無餘,讓他感覺非常安全。
但要他現在特地回去休息,雪瑚也是不肯的,他覺得麻煩,總歸在哪都能睡……
一打開房間的門,雪瑚就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殺意撲面而來——
他的手握成拳,沒有立刻格擋,而是朝着來人的方向攻擊去,那人早有預料,微微側身躲過了這一拳,精準地攫住了他的手腕,向下一壓。
而他已經知道是誰,本着對方總歸不敢真的殺他的原則,非常坦然地放棄了抵抗。果然,就在那個人要擊中他的脖頸時,硬生生轉了路徑。
雪瑚被重重地往門上一壓,這讓他有種今天好像經曆過這種事的既視感。
“别鬧了。”雪瑚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阻止,“琴酒。”
月光從雲層深處漸漸出現,照亮了這個房間,銀色長發的男人的臉完全露了出來,綠色的眼眸如同盯上了獵物的猛禽,一瞬不瞬地盯着雪瑚。
雪瑚直直地看了回去,半分心虛都沒有。
琴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冷笑,微微俯身,帶着冰冷的壓迫感,戴着手套的手輕輕擡起雪瑚的下巴:“聽說你到處說我死了?”
原本還遊刃有餘的雪瑚身體忽然一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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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沒有到處,就告訴了伏特加。然後安室先生也不小心知道了……現在青川先生說不定也……好了我知道我錯了現在你滿意了吧你這個冷酷無情的人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B.“呃……怎麼可能!我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你聽誰說的這種無稽之談……你信我還是信他?”
C.“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你覺得是就是吧。你能不能懂事點,别這麼幼稚 。”
N._______(其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