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暈一層接一層鋪滿半邊天,唐家小院中四大一下排排坐,五雙眼睛時不時看向大門邊的狗皮膏藥。
劉夢豪隔着老遠啐了一口:“呸,不要臉的玩意,像乞丐一樣賴在别人家門口。”
唐冉越看越煩:“他怎麼還不走?”
“要不要我們偷偷……”劉夢豪做了個手刃的動作。
陳曉畫擡手敲了一下劉夢豪的腦袋:“你安分點。”
宋凡的一隻手忽然搭上唐冉的肩,他說:“賞個臉?明天下午出去玩嗎?剛好玩一會兒我回學校上課,你回家吃飯。”
“那一會兒夠玩啥的,上午你有事?”
“我上午有個兼職要做到一點,晚上六點前就要回學校晚修了。”
“行,那就六個人一起玩玩?這麼想我還是第一次和那麼多人一起玩。”
“這也是你的第一次啊?我到底拿走了你多少第一次?你之前是個機器人?然後我無意間把你解封了?”
繃着臉的唐冉終于露出星點笑意:“腦洞那麼大去當編劇吧。”
“他走了!”楊涵語氣中滿是喜色。
“你看,他自己都熬不下去了,你倆腦子裡别總是打啊打的。”陳曉畫扔給每人一顆蒜,“把腦力化為手力,奶奶說今晚吃蒜蓉雞翅。”
大門口那裡的黑疙瘩确實沒了蹤影,但唐冉還是不放心:“我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
劉夢豪擡起屁股就要跟去:“我也去。”
“老實待着剝蒜。”陳曉畫把他按回座位,“你倆在一起還不得翻了天。”
宋凡邊剝蒜瓣邊斟酌話語:“我上午也在這裡,所以聽到看到了一些東西,如果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唐冉之前自殘很嚴重嗎?”
“沒見過冉冉自殘,是那次他把我們吓到了。我記得那次是暑假剛開始,冉冉每到寒暑假都會來他奶奶這裡玩,我就和夢豪來奶奶家等他,下午的時候他給我打了一通電話。”陳曉畫陷入回憶。
客廳的躺椅晃啊晃,就在陳曉畫快要睡着的時候,口袋的手機突兀的響起,趕跑了她腦子裡的周公,看清備注按下接聽鍵:“冉冉你到了嗎?東西多不多?我們去鎮口接你?”
可那邊過了好久都沒回,就在陳曉畫要挂了重打時,唐冉開口了。
“好累,我真的學不下去了,我要的很簡單啊,我想開心的笑,這個真的很難嗎?”
電話那邊的人哽咽着聲音,語氣輕輕。
陳曉畫一下急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而那頭回應她的是一聲開門,接着,陳曉畫聽到了唐新立聲嘶力竭的呼喊:“冉冉!”
陳曉畫結束回憶:“那道聲音過後電話就挂斷了,等我們趕到醫院就見到了被血洗過的冉冉,那天夜裡我們這些小的都回家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冉冉病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然後經過一年的摸索,我們猜到冉冉大概是心病,他答應重新去上學,是我們想都沒想到的。”實在忍不住的劉夢豪站起身邁向大門口,“這麼長時間還不回來,我去看看。”
話剛落,便聽到門外一聲慘叫,幾人慌忙走去。
唐冉對準楊康芮的面中直接就是一拳,他把手中的手機狠狠砸向地面,手機瞬間四分五裂:“媽的,你們連小孩都算計,就你媽那狗屁思想還他媽當老師?”
“唐冉!”陳曉畫快步上前把兩人隔開,“今天吃槍藥了啊?他要是再像上次那樣鬧,你怎麼辦?”
“讓他鬧,老子怕他?不就是少管所嗎?去就去了。”
楊康芮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邊跑邊喊:“你等着,你給我等着!”
“看他的樣子肯定會鬧一番。”陳曉畫歎氣,“行了,先進屋,發都發生了。”
.
“啪”黑暗的房間亮如白晝。
唐冉關好房門,伸手拉開自己的衣領:“來。”
“?”宋凡懵了又懵,“……來什麼?”
“哦對,這樣是很奇怪。”唐冉想了想,“要不打我一拳?”
“不是?怎麼了啊?好端端的我幹嘛打你?”
“我這不是怕楊康芮找警察鬧嗎?我姑姑和我爸還不知道他來家裡了,留下些傷我好有理說啊。”
宋凡笑了笑:“當時那股勁呢?現在蔫吧了?”
“我當時在氣頭上哪管得了那麼多。”
“真的要這麼做?”
“對,以防萬一沒理造理,劉夢豪是個大嘴巴不能找他,曉畫又是女生更不能了,能用的隻剩下你了。”
“打你吧無緣無故的我下不去手,那我下嘴?”
唐冉再次扯開衣領:“來。”
“誰打架咬脖子啊。”宋凡伸手把他的短袖口撸了上去,“這裡肉多應該不疼,把袖子放下來也能輕輕松松的遮住,準備好我就下嘴了?”
唐冉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别掉肉就行。”
陰影落下,垂下的黑色發絲時不時紮刺着肩膀,微弱的癢意使唐冉很想伸手去撓,下一秒皮膚忽然接觸到一抹濕軟,唐冉整個人一縮,視線下移過去:“别舔……草。”
堅硬和柔軟碰撞,輕淺呼吸流轉耳畔,唐冉能清晰的感受到牙齒陷入皮膚,他擡手緊抓宋凡肩膀的衣服,遏制住想要推開他的沖動,亂飄的視線看向牆上轉動的時鐘。
秒針過半痛感消失,宋凡伸手碰了碰咬痕說:“沒流血沒破皮,隻是印子有些深。”
唐冉看了一眼留下的痕迹:“我還以為我的肉掉了。”
“掉不了,我控制着力道。”
“謝了,這下就算他鬧到警察局也不怕。”
“咚咚”房間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敲了敲,黑影落下,劉夢豪貼着玻璃說:“兩位的密謀該結束了,還要不要吃蒜蓉雞翅了?”
“就來。”“啪”唐冉按滅燈光,“走吧去院子裡吃飯,晚點雞翅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