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豪邁一笑,趁勢又把褲子往下拉了兩分。
“不算太痛,能熬得住!上陣殺敵,挂彩是在所難免的。輕易抱病喊痛的,豈是大丈夫?”
這一來一回的,銀霜果然被激起了某種奇怪的勝負欲。伸手便覆在那傷疤上輕輕摩挲。
“摸着就讓人心驚肉跳的!您肚子上的傷刺得深,外頭看着是結痂了,可裡頭會不會沒長好?來,讓我細瞧瞧!”
管家舉着抹布裝模作樣的擦拭木架子,眨了眨眼。
秦钰腮幫子鼓了鼓,咬緊牙關,心中卻臊的慌,沒敢掀開外袍坦誠相見。他迅速直起上身,将外袍一撩蓋住腰腿,露出肚子上的傷疤。
銀霜在那傷疤周圍按來按去,小指頭若有若無的掃過那一排排搓衣闆似的肉塊,撩撥的秦钰渾身發顫。
“呀,怎麼抖成這樣?都是我不好,非要看什麼傷疤!你重傷初愈,想必身子虛的很。快多穿兩件衣裳,别着了風寒。”
男人最受不得女人說他身子虛。
秦钰當即起身,抽出了牆上挂着的寶劍。
“不過是方才被你摸到,有些發癢罷了。我這便出去耍一套劍法,你瞧好了!”
銀霜看着面前的男人将褲子一提,順手把外袍緊緊系在腰間,飛身躍出窗外,踩着樹幹穩穩落地。然後将手中的劍甩出了殘影,一會兒似白浪出海,一會兒似流星破空。
銀霜歎息一聲。
“榆木腦袋不解風情!談情說愛到一半,耍什麼劍法?我又看不懂。”
等秦钰酣暢淋漓耍完一整套劍法,擡頭一看。閣樓上隻有管家無奈的眼神。
“她怎麼走了?也不打聲招呼。”
管家恨鐵不成鋼。
“少爺啊!少夫人千方百計想摸你的腱子肉,你就讓她摸個夠嘛!好端端練什麼劍?”
“我不練劍,怎麼證明我身子足夠強健?”
“需要證明嗎?”
“當然需要!”
管家閉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您開心就好。小的先告退了。”
午膳時分,甯安堂中。老侯爺食不知味,武夫人神色幽深。銀霜如今有诰命在身,便不去伺候老侯爺用膳。
“夫君,來吃個豬臉補補身子。”
銀霜用筷子夾住半塊豬臉,卻夾不動。她幹脆伸手抓起蒲扇大的豬耳朵揪下來,捧在秦钰面前。
“來,一點點的吃吧。先吃個豬耳朵。免得你一見到我耳朵就紅。”
秦钰抓起豬耳朵啃了一口。趁勢夾起一整塊炖的軟爛的肘子皮放入銀霜面前的盤中。
“娘子你也多吃點豬皮。聽大夫說,多食此物能讓身子更玲珑有緻。”
銀霜雙眼一眯,咬着牙夾了小半隻雞到秦钰面前,撲通一聲,雞掉進了秦钰碗中。
“這公雞肉最緊實,又拿當歸麻黃炖了好幾個時辰。最适宜體虛的人用。”
秦钰嘴角一抽,伸手抓住雞腿雞身一使勁,把半隻雞撕的七零八落,然後大嚼幾口。
老侯爺目瞪口呆,盯着二人看了半晌,決定不理會。看到自己面前的肉被二人霍霍不少,便怒了努嘴。武夫人連忙走上前為他夾那炙羊肉。
可是,突然伸出一隻手來,連盤子一并端走放在銀霜面前。
“夫人,這是隻健壯的公羊身上的腱子肉。你一向喜歡,就多吃點吧。”
銀霜一眼掃過桌上那盆雕花牡丹豆腐卷,剛想伸手去舀,就看見老侯爺蹭的一聲站起了身,将整盆豆腐端走。
“你們兩個腦子撞牆上了?昨天在外頭鬧,今天又在家裡鬧。滾回去看大夫去!少在我這兒點眼!”
秦钰趕緊起身行禮告退,銀霜忙追了出去。
“夜深露重,娘子快些回去休息吧!”
銀霜伸手覆在秦钰的前額一探,借着給了他輕輕一巴掌。
“天色才剛剛暗,哪兒來的風露?鬧來鬧去很好玩兒是嗎?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秦钰讪讪一笑,沒有答言。
初秋的天氣依舊悶熱,二人不約而同進了花園,沿着潺潺流水邊的碎石路返回長青閣。
月光不甚清冷,卻照耀的花園格外明亮。水中遊魚時不時冒出水面啄食花葉,激起陣陣漣漪。
秦钰突然停下腳步,一把牽起了銀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