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防了,破大防了,我這算塌房了嗎家人們。”
“首位關注未必是自己本人關注的啊,你剛開通賬号系統也會自動給你推薦關注的人選,陸曙可能就是随便關注了一下吧。而且未必是嫂子啊,可能是朋友,親戚?”
方意顫抖着關上手機,鋪天蓋地的評論和私信壓抑地自己喘不過來氣,一閉上眼,那些攻擊自己畫功差,非專業水平,自己長得不好看,跟陸曙不匹配的文字像是把把利劍直戳心口。
黑花這個時候注意到方意的不對勁,過來舔了一口女孩的手背,她瞬間想起李庫琪還有他們童年時期的那張合照,鼻子一酸,忍了兩天的淚水立刻落下來。
網絡言論猶如洪水在肆意咆哮,方意孤獨地躲在角落裡,抱住自己的雙膝,任由淚水流淌,黑花上前輕輕舔舐掉方意湧出的淚。
“黑花啊,怎麼辦,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方意摟住黑花,小聲嗚咽。
是不是注銷賬号就好了,注銷掉就不會看到這些評論了,方意連滾帶爬拿回手機,可是打開設置界面,那個注銷鍵自己遲遲沒法按下。
那個賬号裡面有她畫得所有作品呐,點贊量不高,但是是有人真心實意誇獎的,有的畫師還給了她專業性的建議,賬号還跟幾個畫手互關了,而且裡面有那麼多是跟陸曙的共同回憶,如果注銷了,這些都不複存在。
方意猶豫了一會,發現自己對于這些美好的回憶始終割舍掉,于是她将所有作品全部設置成了僅個人可見,然後退出了賬号登錄,此刻世界安靜。
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方意看是卓壯打來的電話,趕忙擦掉眼淚,裝作無事發生。
“喂,怎麼了?”
“方意,晚上出來吃燒烤呗,我終于放寒假了,咱們三個晚上聚一聚呗。我待會再跟陸曙說一下。”
嗯,好。晚上幾點。方意其實還記挂着要跟陸曙解釋楊景然的事情,即使被網絡的事情弄得難過,還是不想讓她跟陸曙之間留有誤會。
“你聲音怎麼了?哭了嗎?陸曙欺負你了?”卓壯問。
“沒,沒有,鼻炎犯了,鼻子不通氣。”方意慌了,“你去和陸曙說一聲吧,我還有事挂了啊。”
卓壯被方意急急忙忙挂掉電話,正疑惑着呢,陸曙突然發來消息,問他有沒有回來。
“晚上出來吃燒烤不?我跟你媳婦說過了。小爺我發獎學金了,這次我請客。”
陸曙很快同意,問他能不能再帶上一個人,卓壯想着人多也熱鬧,便欣然同意,卓壯便在三人小群發了約好的時間跟請客地點,方意跟陸曙一前一後回答了好。
“真奇怪,平常不都是陸曙跟在方意屁股後面說好好好嗎。”卓壯自言自語,但是懶得想那麼多,喜滋滋地欣賞自己的獎學金證書去了。
“對了,你媳婦今天鼻炎犯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這段時間安城特冷,你們出門穿厚點。”
“鼻炎?”陸曙皺眉,方意好像沒有鼻炎。
“是啊,她說的嘛。咋啦?難道說是你欺負人家,把人家惹哭了?”
陸曙随即翻看了幾眼手機,像是發現了什麼,目光一寒,臉色越來越沉:“她有沒有跟你說别的?”
“沒啊,怎麼了?她說她有事急忙把我給挂了。”卓壯隔着屏幕沒法看見陸曙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方意晚上按時來到卓壯事先預約好的燒烤店,卓壯一早便在店裡等着,他往方意身後一探,沒看見陸曙。
“你們兩沒一塊來啊。”卓壯見方意點頭坐下,将手裡的菜單遞給方意,“先挑着,看你想吃啥,今天我請客。”
卓壯這些年也變成熟穩重了,再也不見毛頭小子的冒冒失失,方意看着卓壯熟練地給他們幾個事先燙碗筷,忽然有了這種感觸。
“看我幹嘛?是不是覺得我變帥啦?”卓壯笑嘻嘻的抹了一把自己才燙的錫紙燙,之前的寸頭短發被他留起來了,好不容易等着頭發變長趕緊去理發店做了當下最流行的錫紙燙。
其實錫紙燙倒沒把卓壯襯托得有多帥,反而像方意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動畫片裡的人物,不過是個卷發阿姨。方意不忍戳破卓壯對自己的美好幻想,而是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下次還可以嘗試别的發型,估計會更帥。”
卓壯就像是彩虹糖,鼓鼓囊囊的袋子裡裝的是五顔六色的味道,有甜有酸,每次不開心,隻要卓壯說上幾句話就能把對方逗樂,跟卓壯聊上幾句,方意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臉。
但是很快方意又笑不出來了。
陸曙身後跟着李庫琪走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