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曙感受到懷中女孩身體的僵硬，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胳膊，也許他今天的舉動确有些失了分寸，但是他不想再等了，如果他不主動一些，他跟方意可能還得繼續僵持着一段時間，一段泾渭分明的距離。

“晚上弟妹跟我們一塊吃飯啊。”隊友拉走了陸曙，結束了此刻的中場休息，留下一個還在因那句女朋友而淩亂的方意。

方意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她緊張的要死，她還是遲遲無法消化陸曙女朋友是她的那句話。

“原來你就是陸曙女朋友呀？剛剛對你男朋友的讨論真的不好意思呀，我們對他就是太好奇了。”剛剛還在議論陸曙的兩個女生圍過來，“你是哪個大學的啊？”

方意腦子快要炸了，面對兩個女生好奇的盤問，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曙剛剛的一言一行已經讓她坐實了陸曙女友的身份。

他是喜歡我的吧，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在别人面前稱自己是他女朋友呢，他又為什麼要說自己是他女朋友呢？在奇怪和不确信之餘，方意的内心陡然生出無限的欣喜。這份欣喜帶上雀躍的心動蔓延了她的整顆心。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

“我們是高中同學。”方意很有禮貌，女孩問什麼，她答什麼。

“然後一起來華外念書？天啊，太有緣了吧。”兩個女孩豔羨不已，“你知道嗎？你男朋友在我們學校可火了，這段時間他來我們學校打球，圍觀的女生可是左三層右三層呢。”

“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就在觀衆席看打籃球呢。”

直到比賽結束，兩個女孩還拉着方意聊天，詢問他們交往的細節。

“比賽結束啦，你們聊什麼呢？”

方意見到陸曙仿佛見到了救星，趕忙跟兩個女生告别，背着自己的小包走到陸曙旁邊，她們再問下去，自己恐怕就要露餡了。

陸曙已經換上幹淨的休閑套裝，身上還帶着水汽，想必是打完球後去了淋浴室。方意仿若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柑橘檸檬的味道。

“謝謝你們照顧我女朋友，她不太愛說話，也不是很懂籃球，是我把她硬拽過來的，沒有你們陪她說話我真擔心她在這裡會無聊呢。”

陸曙果然紳士無比，他太懂得如何利用他的臉去釋放有距離但又不會讓人反感的社交魅力。

自己比賽還擔心着自己女朋友無聊不無聊，如此體貼，就算輸了籃球又有什麼關系。兩個女孩被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一謝，更是給陸曙冠上完美男友稱号。

兩人默默走出體育館，方意剛想問陸曙為什麼要說自己是他女朋友，就被師姐拽到懷裡去：“我說陸曙你小子有女朋友不告訴我們，難怪不讓我們給你介紹對象呢，原來早都有寶貝了，還被你藏這麼深。”

師姐捶了陸曙一拳，又伸手摸摸方意的腦袋：“是不是陸曙不讓你說你是他女朋友的呀，連你也瞞着我呢。”

“他要是欺負你，你就跟我說啊，我跟他社長可是好朋友，我管不了他，讓他社長多給他派活幹。”

“師姐我哪敢呀，這不是帶方意跟大家見面了嘛。”陸曙不動聲色地将方意拉到自己身邊來，把自己當成隔闆，隔開師姐跟方意。

師姐見陸曙故意隔開她與方意間的距離，忍不住想翻白眼，想了想在小姑娘面前還是收斂的好，于是轉頭招呼兩人先在學校裡逛逛，待會一塊去聚餐。

這裡跟華外大學一樣，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就已建成的大學校園，各有各的特色。聽說這兒有個竹園，是乘涼庇蔭的好去處，陸曙提議兩人去那裡看看。

“你說種這麼多竹子，春天冒竹筍的時候，學校食堂會不會挖筍給學生吃呀？”

陸曙說了什麼，方意其實并沒有仔細聽，下午的一系列經曆猶如放映機，一幕一幕在腦海裡回放。

竹園有個大理石圍砌的魚池，方意坐在池塘邊伸頭看水裡的金魚，偶爾一兩條錦鯉浮到水面汲取氧氣。

陸曙坐在方意邊，時刻注意着方意走神防止她掉進池塘裡。

兩人一個看魚，一個看人，就是沒有人對于今天的事情主動說一句。

“當時教練把我叫過去講比賽注意事項了，所以沒來得及出門接你。我找師姐來接的你，師姐人很好，很健談。我比賽完後才看到手機，才知道你給我打了很多電話，也發了很多消息，對不起啊，讓你着急了。是我沒考慮好。”陸曙思忖了會，想到方意今天可能委屈了，所以趕緊道歉。

天漸漸暗了下去，翠綠的竹林浸上墨綠，園中的鳥叫的歡快，呼朋引伴趕緊踏着夕陽回家去。

方意擡眼，望了望橘紅的天：“沒關系的。”

對于沒接她電話，她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你今天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要對其他人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她知道陸曙不是一個喜歡拿别人開涮的人，他對自己總是認真的，但是這不代表戀人關系是随便說出口的。陸曙在校内校外都那麼受歡迎，說她是女朋友是搪塞其他人也好，拿自己當擋箭牌也罷，她就是想要個答案。

“我們明明……明明……”方意說不下去了，她今天已經很大膽了，她不能再往前一步了。她有自尊心，但是自尊心與自信對方喜歡自己這件事比，她更希望對方用的是以不傷害自己為前提的善意借口。

“明明不是情侶，對麼？”

女生想了男生一萬種回答方式，卻從男生口中聽到了一句她意料之外的話。

“我希望我能把我喜歡的人介紹給我的朋友。”

“那你說我是你女朋友，你……”方意戛然而止，她的心跳的飛快，“你……你是說你喜歡的人，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