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不經意的小動作被外人捕捉到，尴尬地不知該該如何是好。

餘樂儀是個沒耐心的，見方意沒回應她，沒了興緻，朝三人擺擺手：“你們先吃，我要回去休息休息了。”

秦嬌嬌也告辭，隻留下林琦跟方意面面相觑。

“沒我想象中的難交流。”

方意對上林琦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室友是要一塊相處四年的，自然是得好好共處。

“這麼說你的新室友都還不錯咯？”陸曙跟方意面對面坐在食堂裡吸溜面條吹空調。

方意點頭：“其中有一個是我以前補習機構的朋友，她跟我們一樣是安城的。”

“是你和楊景然一塊上的那個輔導班嗎？”

“還有付可曼，是我們三個一塊上的。”方意忍不住糾正陸曙。

許是對答案還算滿意，陸曙輕哼了一聲，勾勾唇角，不再對補習機構有任何疑問。

方意對于在陸曙面前提到楊景然總有些别扭，畢業當晚她因為楊景然的突然告白不得不提前離席，面對卓壯的詢問，她也是搪塞過去的。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希望陸曙知道這件事。

兩人吃面的時候旁邊坐了兩位女生，方意耳朵尖，聽到兩個女孩小聲地在讨論陸曙的濃顔混血長相。

“她們誇我帥诶。”如果陸曙的耳朵能像小狗耳朵那樣會動，現在一定非常驕傲地扇動耳朵，昭告全天下有人誇他帥。

方意颔首，冷漠地吞下一大口面條。

好煩，她現在不想坐在陸曙對面了怎麼辦。

“你覺得我帥嗎？”陸曙撐頭對着方意眯眼笑。

更煩了啊，她能不能跟那兩個女生換個座？方意無情地吞了一大口配菜，塞得嘴裡鼓鼓囊囊的，咬得嘎吱嘎吱響。

有别人認為你帥不就可以了嘛，幹嘛要問我，方意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方意忽然發覺對面沒了聲音，奇怪地擡頭望去，結果這人一臉狡詐的壞笑，視線不從她的臉上移走。

“幹嘛這樣盯着我？”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吃累了，放松放松。”

方意癟嘴，懶得跟陸曙一般見識，她認真吃面，不再去看陸曙要笑成一朵花似的大帥臉。

涼面酸爽開胃，陸曙呼噜兩口就吃完了，方意見陸曙沒吃飽，将自己還沒吃的茶葉蛋遞給陸曙。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飽呀？”陸曙笑得更加燦爛，“待會你陪我逛逛小吃街，再買點吃的就好了。”

正值大學開學季，小吃街熙熙攘攘，各式各樣的小吃琳琅滿目。

“你看這裡像不像我們去年研學遊的那條小吃街？”

店家們拉起低矮的電線，挂上暖黃的燈光，各色食物的香氣從四面八方荟聚，那個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熱，也同樣相熟的人隻有他們兩個。

方意買了兩杯冰鎮果茶，兩人一邊喝一邊看有什麼小吃。

北城位處北方，是北方最繁華，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這邊的小吃街以北方小吃居多，不過坐落于大學城，周圍都是各大高校，學生們也來自五湖四海，吃的種類非常齊全。

兩人買了烤冷面就着裹了厚厚燒烤醬的烤鱿魚坐在攤位上邊吃邊聊。

“暑假剩下的時間你是怎麼過的啊？”陸曙惋惜，“可惜我沒法出來，也不能拿手機，白白浪費了一個暑假。”

方意手中的簽子一抖，滾到地上，急忙撿起來，陸曙又遞過一根新的。

“對不起，是我害你沒法去北城大學的。”方意對此耿耿于懷，每每想到此事，會一遍又一遍罵自己自私。

“方意，其實我最怕的就是你說這句話了。”陸曙将弄髒的竹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對上方意的眼神，輕歎了一聲，“我不怕被關禁閉，也不怕被責罰，我怕的是你因為這件事而自責。”

“北城大學是好，但我去了未必能上自己想學的專業，來了華外大學，我反而能念最好的專業，聽全校最權威的老師授課，相比之下我是賺了的。”

“報考大學我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既然做出填報志願的決定，就說明我對未來的結果是有把握的，或者說我也會為了自己的選擇負責。”

陸曙的錄取通知書是陸愛華給的，老人并沒有怪罪陸曙私自改志願，而是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後悔，堅定選擇的人也不要放棄。

“我來華外一點都不後悔，如果我去了北城大學，我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跟你面對面聊天吃東西了，日子會非常枯燥的。”

“我在被關禁閉的時候就考慮好了一切，哪怕錄取書被藏起來或者被撕掉延誤了我開學，那我會複讀一年，繼續考華外。”

其實北城大學也好，華外大學也罷，我的唯一選項隻是你。

來小吃街的人很多，方意好幾次差點跟陸曙被人群沖散，陸曙直接将方意的手抓牢，面不改色道：“我牽着你，這樣我們就不會走散了。”

“還當我是小孩子呀。”嘴上雖是在嫌棄，方意的嘴角卻是上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