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也猶豫了,懷疑哪裡露餡了,喊了幾聲都不開門。
姒弦歌充耳不聞,緊緊盯着半徑地圖,情緒出現奇異的波動。
就在剛剛,東北角那個叫羅曼諾的意大利人ID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瓦倫蒂娜·貝亞特麗切·馬裡尼的女人,也是個意大利人,25歲,一顆星。
他們在同樣位置出現,現在她接替剛才的意大利同胞羅曼諾,變成了離自己最近的第200人。
但她也沒有接替多久,又一個ID接替了她的位置,這個ID姒弦歌無比熟悉,居然是——
席寶珠。
這可真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她居然選擇進了喪屍大陸,太令人意外了。
姒弦歌心情無比激動,這姐姐無論人品還有能力都是值得信任的,她終于找到合适的守護者了。
但下一刻,她的ID又消失了,變回了方才的羅曼諾。
姒弦歌明白了,這三個人應該是一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的位置一直在發生變化,輪流成為離自己最近的第200人。
姒弦歌一會看見紅點變成瓦倫蒂娜,一會變成羅曼諾,而席寶珠就再沒出現過了。
難道她掉隊了?
姒弦歌不由焦躁起來,當即決定去尋找她。
這時,車頂突然傳來不合時宜的铛铛兩聲。姒弦歌蹙眉,把車子往後倒了一下,刀疤男被晃得跌了一跤,撬棍掉了,險些摔下車。他氣得拔出槍來,直接對着車窗砰砰開了兩槍。
黃毛想阻攔已經來不及,隻見子彈打在車窗上,反彈出去,立即射中了路邊一隻麻木的喪屍。
喪屍轉過頭來,一雙翻白的眼睛,立時有了變化,“嗬嗬嗬嗬”朝這邊撲過來。
黃毛大怒,恨不能給這刀疤男一巴掌,“你tmd有完沒完,我們都要被你害死了!”
見勢不好,衆人争先恐後地想爬回窗子,但這時,裝甲車卻往後倒去,一串人就這樣猝不及防掉了下去,面對湧來的喪屍群,你推我,我推你,争相逃命。
姒弦歌隔着車前窗,冷漠地看着這群頂着外國人的名字冒充同胞的人,連個冷笑都懶得給予。
黃毛掏出喪屍噴霧,邊跑邊噴,察覺到她要走,連忙又跑回來,拼命拍打窗戶,“華夏人,别走,救救我。”
即便有喪屍噴霧,但趕來的喪屍實在太多了。不可能每一隻喪屍都噴到。一個跑在最後面的小弟,成為第一個犧牲品,被喪屍撲倒,殘忍分屍。
内圈裡的人少了一個,立即就體現在了外圈上。原本東北角位置隻能顯示一個ID,現在顯示出了兩個。
羅曼諾和瓦倫蒂娜的紅點一起出現了。但還沒有席寶珠的名字。
姒弦歌趕緊去查看外面的戰況,看到又死了一個小混混,馬上回來查看半徑地圖。
果然,東北角同樣位置又出現了第三個ID。但仍然不是席寶珠,而是一個叫索菲亞的西班牙女人,23歲,和自己同齡,兩顆星。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一夥人不隻是三個人?
随着幾聲槍響,和一聲黃毛慘叫。姒弦歌看到刀疤男朝黃毛的腿開槍,隻為了給自己騰出逃跑時間,飛速跑進了胡同裡。
這是真狠啊,生死關頭,拿好兄弟墊背!
可憐的黃毛就這樣猝不及防,成為了下一個犧牲品,湮沒在了喪屍堆裡。
這次,席寶珠的名字終于出現了,姒弦歌松了口氣,正準備開車過去。
突然,刀疤男又從胡同裡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後頭跟了兩個同樣屁滾尿流的小弟。他們同時開始拍打車窗,“救命啊,開門,讓我上去。”
姒弦歌感應到一股細微的震動,不好,前面出現了一波小型的喪屍潮,她得趕緊離開這裡。
她調轉車頭,不顧刀疤男絕望的呼喊,頭也不回地踩動油門,開着鋼鐵巨獸沖了出去。
後視鏡中,奇形怪狀喪屍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灰壓壓一片,很快将刀疤男等人湮沒。
姒弦歌一路碾着喪屍強行突圍,喪屍的黑血濺在擋風玻璃上,就像天上在灑狗血。她打開全自動雨刷器擦幹淨,強勢地從喪屍群頭顱上碾過。身體在座椅上搖搖晃晃,開裝甲車莫名開出了一股踩屎感。
10分鐘後,她終于甩開了喪屍,沖出了這個破破爛爛的小鎮,上了一條泥濘的土路。從無人機往下看,整個車像是從屎堆裡浸泡過,隻有她面前的擋風玻璃上,清晰地映出本人還在抽搐的嘴角。
姒弦歌沒打算清洗車子,喪屍的血像是給裝甲車上了一道防護漆,路上那些零星的喪屍,即便聽見裝甲車的動靜,也沒有追上來,顯然把它當成了同類。
她打開空氣淨化系統,難聞的味道進不來,車内空氣仍然清新。
由于剛才她碾壓了100多隻喪屍,她的半徑地圖,已經擴展到了300人。再也不用擔心席寶珠在地圖上消失了。
東北角的那夥人原來一共有9個。除了席寶珠,和兩個意大利人羅曼諾和瓦倫蒂娜,以及一個西班牙姑娘索菲亞,還有一個八歲的匈牙利小女孩,名字叫芙蕾雅。
以及三個美國人和一個緬甸人。
九個人似乎組成了一個小團體,結伴而行。而且,他們行進的方向,似乎就是她剛剛逃離的小鎮。
姒弦歌之所以把他們分兩波,是因為這個九人團隊,事實上地分出了兩波出來。上面那組五個人一起,有男有女,有大有小。而下面那一組,是四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由于他們腳力比較快,已經和後面的席寶珠等人拉開了差距。
姒弦歌把裝甲車調整到自動駕駛模式,立即聯系席寶珠,“你好,席寶珠女士,我是華夏人白樟陽,現在正在西南方向距離你16公裡的位置,請問你們現在前去的方向是丹溫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