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弦歌:“!!!”
她很震驚,随即反應過來,也不端着了,直接湊近觀察,“你真是藍鐘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許芥舟,他提前醒了過來,看了你的計劃,覺得不太保險。于是和我交換了靈魂,在我的身體内設置了一千道封鎖程序,徹底鎖死龍母。”
姒弦歌恍然大悟,“這麼說,在星際法庭上咬舌自殘的也是他?”
藍鐘黎搖搖頭:“不,那時是我。我當時把血袋壓在了舌頭底下,隻要咬破吞下,就能和龍母完成靈魂交換。而咬舌就是那一千道封鎖程序的啟動開關,一方面能掩蓋我嘴裡的血腥味,另一方面也能讓龍母徹底閉嘴。”
姒弦歌心裡由衷地佩服,這兩個人都是狠人,這是把龍母徹底摁死,永遠無法翻身。
“本來,許先生想替我去的,但不知為何,他去到那個地方,會不自覺的感到壓抑、恐慌,顫抖,甚至嘔吐。情急之下,我們隻好又換了回來。”
“我和許先生一共交換了三次,現在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而我也剛剛進入龍母的識海。我們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什麼計劃?”
“就在不久前,許芥舟已經破解了龍母身上的所有禁制。通過解密我們發現,龍母和遊戲簽的是合夥人協議,協議上寫着,她掌管的【自然資源管理局】負責回收太陽系資源,并随機分配到各大遊戲當中,而她本人擁有自由進出遊戲的權利。我們打算利用這一點,将有利于生存的自然資源盡可能地分配進海洋求生遊戲,然後通知所有藍星人,全部選擇海上求生。”
這個計劃聽起來非常大膽且宏偉,但若真能實現,無疑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藍星人。隻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很高。
“首先,所有資源都傾向于海上求生,勢必會引起官方懷疑,到時候你可能會陷入危險之中,有點太冒險了。”姒弦歌謹慎地說。
藍鐘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我已經是一個死過好幾次的人了。我已經考慮了很久,人龍族在銀河系中心有非常大的話語權,地位比夜星還要高不少,如果我們能利用好龍母這個身份,就能為藍星争取更大的生存機會。”
姒弦歌看出她是存了死志,為了藍星可能會把命豁出去,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但有些風險,還是要提前講清楚。
“其次,還應該考慮到,如果遊戲有人數限制怎麼辦?畢竟有100個求生遊戲,如果海上求生有限額,也得考慮向其它遊戲傾斜資源。”
藍鐘黎沉思道:“這确實是一個問題,好在,我出去後,就能直接和最高首長取得聯系,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可以做規劃,成不成就看天意。”
姒弦歌卻并不樂觀,要知道,這是世界末日,秩序崩壞是必然的,一天半時間還不夠憑吊的,用來安排14億的人事根本不夠用。
“島主,有一群奇怪的金甲人剛才登島,但消失不見了,我感覺他們來者不善。”黃大虎發來語音警報,聽起來很緊張。
姒弦歌并沒有感到奇怪,因為那批人此刻正站在“龍母”面前,衆星拱月似的朝她鞠躬。
姒弦歌和晁邦甯都被擠在中間,望着極具壓迫性的金燦燦的铠甲,内心着實有點慌。這些人顯然是來接龍母的,姒弦歌擔心藍鐘黎無法應對,比她還緊張。
藍鐘黎也沒想到,這些人來得這麼快,看他們的衣着,應該是龍母的貼身護衛,銀河系赫赫有名的金麟甲衛。
當年有個金麟甲曾到訪過夜星,整個雲家全體出動前去迎接,她也有幸見過一面。記憶中雲澹海輸過的唯一一場敗仗,就是輸給了一名中級金麟甲,被他引為畢生恥辱。
盡管表面強裝鎮定,她内心卻在狂翻龍母的各種記錄,想找出關于金麟甲的更多信息。可惜,靈魂交換把龍母的記憶也給帶走了。這些人的臉被金盔包裹得隻剩眼睛,連誰是誰她都分不清。
正焦灼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斥責他們,救駕不力!”
藍鐘黎吓了一跳,這聲音哪裡來的?怎麼聽起來有點像龍母?
她在頭腦中追問:“你是誰?”
“我是龍母的殘識,一直被封印在識海最深處,感謝你們替我破解封印。”
藍鐘黎内心震驚,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恐懼,難道這就是高級生物嗎?都這樣了還殺不死。
“你大可放心,我現在很虛弱,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照我說的做,不然,你會很容易被識破。”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是殘識,必須依附于強大的主體意識,才不會消散。如果不幫你,我也活不下去。”
藍鐘黎将信将疑,但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了,想着先度過眼下難關再說。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模仿龍母的語氣:
“你們還有膽來!”
金麟甲聞言,竟全體惶恐下跪,“屬下無能,護駕來持,請陛下責罰!”
姒弦歌驚呆了,仰頭看着不怒自威的藍鐘黎,有一瞬間恍惚以為她是真的龍母。
直到她朝自己暗示地眨了眨眼,她才安心下來,悄悄朝她比了個大拇指。像,實在是太像了。
“逆賊都清掃幹淨了嗎?”
“回陛下,逆賊姚麟的所有骨幹勢力,已全部剿除,還有零星殘部,正在全力通緝。”
“一個不留,斬草除根。”
“是!”
“陛下,龍都現在很亂,請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起駕,回都!”
“是。”
“龍母”站了起來,金麟衛自動讓開中間位置,藍鐘黎回頭,深深地看了眼姒弦歌,帶着一衆金甲人消失在了原地。
姒弦歌長長地松了口氣,越想越覺得她們真的膽大包天,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給人龍族換了首領,還換成了自己人。說出去誰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