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鐘離瑞想,若是叔叔這幾日當真沒回芳歸堂,那他可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這個百花巷和隔壁的福安齋。
這兩個地方都是以往他時常去的地方,近日百花巷發生了不少事情,叔叔若是來打聽事情,百花巷自然是首選之地,隻是他已經将整個百花巷都翻了一遍,都沒見到叔叔的影子。
鐘離瑞很是無奈,正思索自己是哪裡想錯了。卻聽到一陣熟悉的呼喊聲,竟然是行止。
“瑞哥哥,你怎麼站那般高,快點下來吧。”
鐘離瑞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站在房頂,行止站在對面酒樓上跟他打招呼。
“瑞哥哥,你來這裡,我有話對你說。”行止神秘兮兮的,鐘離瑞沒費什麼功夫就到了那家酒樓,見到了房柯坐在那裡的房柯。
“太傅大人,着實抱歉,方才太過緊急,沒看到您,小侄這裡有禮了。”
房柯連連擺手“賢侄客氣。坐吧。”
鐘離瑞依言坐下。“不知太傅大人和行止到此,所為何事?”
房柯笑道:“嘴饞,出來吃點東西。”
他這話也不過是為緩解氣氛,真實意圖當然不隻是為這飯食。但是鐘離瑞也不會自讨沒趣地去打破這份幽默。
行止道:“瑞哥哥。你是來這百花巷尋什麼東西嗎?”
鐘離瑞點頭:“原本是來尋叔叔的……可現在——一無所獲。”
行止道:“我都聽說了,你為了叔叔要死要活,現在竟然連人都找不到。你這籠絡人的本事着實堪憂。”
他狀似發愁地對鐘離瑞道:“想當初小爺幫你寫了那麼多的方法,可是你竟然一個也沒用上,要我說若是我爹爹,一定比你速戰速決。”
鐘離瑞探究地看了旁邊的房柯一眼,其實叔叔到底與太傅大人是何關系,鐘離瑞不得而知,可他知道,不管他們是何種關系,那種熟稔,一定不同尋常。
房柯像是沒注意他的探究,反而是笑意盈盈地直視過去,“賢侄莫要聽行止胡說,即便是我,若他不願,誰人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行止歎出一口氣來,“你們都為美人折服,思來想去,我就不一樣,我隻要能見上他一眼,自然身心舒暢。”
房柯搖頭笑道:“就你貧。”
行止一臉理所當然:“誰讓我現在是個孩子。還是這麼漂亮的孩子,自然喜歡與我一樣的美人,平時我看自己的臉就心滿意足,看不見自己臉的時候,多瞧些美人亦是心曠神怡。”
“何況平時我見的都是美人。自然憂愁不多。”
行止這小嘴,講起話來一套一套,還說的人身心愉悅,鐘離瑞猶感佩服。
房柯道:“若是你過幾年,不再是孩子,還能說得出此番話麼?”
行止擺擺手:“過幾年的事我怎麼知道,還不如趁我尚是孩童,多撒潑打滾幾回,以後說起過去來,也不愁無話可說。”
房柯道:“你想的通便好。”
行止洋洋得意“那是自然。”
鐘離瑞對“賢侄,此前镖局之事,你查的如何了?”
鐘離瑞道:“查到一點事情。可我現在還不能将他們串聯起來。”
房柯道:“賢侄果然聰穎,這件事情也有十幾年了,查起來确實不是那麼容易,近幾日我聽聞虬髯幫的人又在此處現身了,賢侄不妨注意注意。”
“好,多謝太傅大人。”
“賢侄言重。”
鐘離瑞問道:“太傅大人。今日來此可否是在等人?”
房柯聞言,側目看過去,道:“賢侄緣何有此疑問?”
鐘離瑞道:“我等坐在晦暗之處,想來是沒有什麼危險臨近,可是太傅大人卻頻頻看向樓梯處,我以為是在等人。”
“賢侄果然細緻入微。”房柯笑道:“不錯,我确實是在等人,賢侄可否猜得到我所等之人是誰?”
鐘離瑞下意識想要拒絕,可他又想到,若非是自己見過之人,太傅大人應該不會貿然相問。可是,誰人又會在這個酒樓約太傅相見呢?
思來想去,幾個人影在腦海中徘徊,若是燕銘和楊威,太傅大人自可說出來,若是叔叔,約人在此相見,不像是他的作風。
這人應當是朝廷中人,若是與鐘離瑞相熟,還可能與太傅相識,這樣的人便少之又少。
鐘離瑞想起一個眉目俊朗的少年。
他遲疑地朝房柯問道:“是當今狀元郎李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