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裡将懷裡的人放下,幾步走上前來,道:“怎麼?你一個小小班都指揮使還要管我這個都指揮使的事情麼?”
看見鐘離瑞幾人也是略過一眼,“你沒必要拿他們幾人過來壓我,他們與我們沒什麼交集,約摸隻有與楊指揮使還有過幾次交接。
你莫不是也想跟你爹一樣犯上作亂吧?”
張椞瞪大了眼睛:“我爹,怎麼可能?”
在他眼裡他爹一直教導他的都是忠君愛民,如何能做得了犯上作亂那等事?他決計不會相信。
“你休要用這種話來唬我,我爹如何我一清二楚,不用你來故弄玄虛,現在雖然我官職沒你高,但是是你不務正業、玩忽職守在先,若你不把那件事情處理了,我們下面的人也無法及時履職,這耽誤可是朝廷的事。”
他說的不無道理,孫裡也知道自己并不占優勢,煩躁撸了兩把腦袋:“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今日回去便去處理。”
張椞與他共事時間不短,自然知道那人就是一根筋,今日他又把那三個人叫來,若是自己不給他一個交代,恐怕這張椞還可能在這裡待着不走。
不過攪了他的好事,他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兩句“不是我說,你一個武官怎麼跟個文人似的婆婆媽媽?”
張椞當然不服,想要拉着他走,孫裡不耐:“我連衣服都沒穿,怎麼去處理公務?”
屋内幾人頓時面面相觑,鐘離瑞道:“如此,我們就先出去了,孫都指揮與張班都的事情我等也沒有參與,無法妄議,告辭。”
他這态度明顯是不想參合此事,但張椞明顯不這樣想,拉着鐘離瑞對孫裡道:“你且快些,若是今日再食言,我便與聖上說。”
孫裡面無表情道:“知道了。”
他們幾人走出門去,好說歹說才将那張椞留在芳菲樓外,幾人瞬間松了一口氣。
燕銘道:“将軍,孫裡恐怕知道些什麼,據說孫尚書也曾經與張少師有牽連,但是現有的證據還不能證明這一點。”
鐘離瑞道:“你們兩個應該也注意到了吧,那孫裡恐怕是對楊威有所忌憚的。”
燕銘點頭:“畢竟現在楊威的官階高過他,楊威是皇城司主使,而孫裡隻是副都指揮使,況且楊威也曾在殿前司當值,不忌憚恐怕是不行。”
二人齊齊看向楊威,鐘離瑞問道:“楊主使,不知道你有何高見?說起來我們這幾個人裡就你對他最為熟悉。”
楊威道:“他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不過太過詳細的我也不知。”
燕銘道:“說來聽聽。”
楊威道:“我駐守皇城司幾年時間,百花巷人來人往,總能有些傳聞。
前幾日我曾在風霓樓見過他,那時一名花娘與恩客糾纏不休,當街對罵,那位恩客的夫人派人将這花娘潑了糞水,這恩客是戶部侍郎的大公子,當時正與孫裡待在一處。”
“興許他是怕我發現什麼,才對我有所忌憚。”
燕銘道:“所以,你在這百花巷當值,發現過不少當朝官員的醜事?”
楊威依舊是那副一闆一眼的樣子:“是有些。”
“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燕銘道“你發現事情怎麼能夠私藏呢?”
楊威道:“沒人問過我。”
這話相當有理,燕銘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出合适的話去反駁他,剛想讓鐘離瑞說上幾句,就見鐘離瑞的目光不知被何事吸引了。
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結交,似乎并沒有在聽他們說話。
燕銘叫了幾聲,鐘離瑞才終于回神,一開口便是:“我有些事情,你們快寫回去吧。”
剛才他們分明還在議論孫裡的事,怎麼轉瞬之間就要他們回去了?
鐘離瑞也不管他們作何反應,身體迅疾地動了起來,二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鐘離瑞便已經走遠了。
燕銘與楊威對視一眼,“你說将軍這是要往哪兒去?”
楊威淡淡道:“跟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