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激之愛麼?”鐘離瑞咂摸着這幾個字,仿佛要從中品味出什麼出來。
還不待他多想,李孝淵便問:“将軍見到北方王了嗎?”
鐘離瑞道:“見到了,也是他帶我見的王妃。”想起斯欽原本的燦爛笑容變得沮喪,他也忍不住難過。“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龃龉。”
“原本我以為斯欽與吉大作為親兄弟,仿佛并沒有尋常兄弟那般感情深厚我原以為是生在王家的關系,卻原來他們是同母異父,王妃好似……”
鐘離瑞想着措辭,擡眼便瞧見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是不是王妃不喜突厥王,所以連帶着他的孩子也不喜歡?”
“嗯”
李孝淵道:“母親對孩子的影響還是挺大的,但我聽說北方王是個跳脫開朗的性子,我原以為這樣的孩子父母一定都很歡喜。”
鐘離瑞道:“可能王妃也是如此覺得,她覺得斯欽從小受盡寵愛,性子活潑,才應該多分一些給其他孩子。”
“那如此說來,豈不是另一種偏愛?”李孝淵道
鐘離瑞道:“确實如此。他們兄弟的嫌隙興許也與這有關。”
李孝淵道:“這确實是個突破點,不過眼下我們還是需要對婚宴的事情做些部署。”
鐘離瑞很是贊成,“不知李學士有何高見?”
李孝淵道:“其實原本是沒有想法的,可是我方才聽将軍那般說法,我突然有了一些對策。”
鐘離瑞不禁感歎,這位新科狀元郎果真不同凡響,被編排成與那位燕相有關聯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原本鐘離瑞想借機挑起吉達的怒火,但是沒想到他還并未行動,就從王妃嘴裡聽到了懇求的話語,連帶着那些隐秘的偏愛,都争相浮出水面。
原本兄弟二人就各自為政,偶爾交鋒,但是暫且還沒有出現大打出手的情況。
鐘離瑞原本是想挑撥吉達與突厥王的關系,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之間的關系可能用不着挑撥,甚至原本就堪堪維系。
斯欽是他的朋友,他原本不想将他牽涉其中,但反過來想,若不是因為兩國相交,他也不能認識斯欽,也不能與他成為朋友。
可能,從最初起,他們就無法置身事外。
婚宴是在草原上舉行的,斯欽騎着高頭大馬從遠處過來,看到他們幾個眼睛陡然一亮,夾了馬肚子就朝他們這裡奔來。
在離他們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并對着他們吹了個口哨。
“怎麼樣阿瑞?今天我是不是風流倜傥、英俊潇灑、玉樹臨風啊?估計我的新娘看到我一定會害羞的。”斯欽一邊誇耀一邊朝他擠眼睛,不停問“怎麼樣?我今天相當俊郎吧?”
鐘凱瑞無奈,是能連連稱是。
斯欽開心地揚起臉,一副“那是當然”的表情。
吉時已近,斯欽被人通知該去接新娘了。他對鐘離瑞說了聲“瞧好吧”便策馬而去。
因為某些原因,新娘原本就被安置在附近的帳子中,原本接親的過程沒有了,斯欽沒費多少功夫便已将新娘帶回。
新娘一副突厥裝束,容顔秀美,二人并肩坐在馬背上,端的是一副琴瑟和鳴的好景象。二人下了馬,到突厥王與王妃面前敬酒,周圍是一派祝福之聲。
好歹是王族的婚宴,宴請的賓客也不算少,這些人中有許多都是突厥王族衆人,這新娘也是某個王爺的女兒,如此也算是門當戶對。
突厥人喜歡篝火,晚間衆賓客與這小夫妻一同圍着篝火跳舞,也算其樂融融。
鐘離瑞在這樣的氛圍中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到突厥的時候,那時候他被斯欽拉着一起跳舞,就算是笨手笨腳,也被周圍的人熱心地指導。
火光在她眼中倒影出一片絢麗的色彩,好似他們本沒有國别之分,亦沒有恩怨糾葛,原本好似都該是這幅美好妻融洽的樣子。
鐘離瑞感覺肩膀被人拍了幾下,鐘離瑞正在疑惑,就被人一把拉了起來,有此種動作和表現除了斯欽還能有誰?
鐘離瑞轉過頭來,果然見斯欽呲牙對着他笑,鐘離瑞剛想說什麼,就見他身後跟着一位姑娘,顯然就是今日的新娘。
鐘離瑞趕緊道:“對不住,我該叫你一聲弟妹。”